殿下仍愿创办孤芳阁,这证明了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女子堂堂正正行走世间的决心,若我以权势随意覆灭更改,岂非对先前曾为孤芳阁奋力一搏的众人十分不敬?何况在丞相艰险之际是孤芳阁给予机会救她于水火,丞相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会令孤芳阁为难,我亦不会令丞相为难,丞相入阁时该遵守的,如今仍会遵守,但丞相在重开萃芳书院时就已求得恩旨,从那时起再入阁的女子们便不必再为前跪所束,所以此后再入阁的女子便不会再受此规矩所缚,日后该如何便如何,与男子并无不同。”

    云入画心中大石落地,感佩地深深行礼,恭敬地说道:“臣,叩谢摄政王天恩,叩谢丞相大恩!”

    “快起来。”崔崭抬手虚扶云入画臂膀,“多谢你一直以来对芷漩的照拂,不仅是她,我亦铭感五内。”他点了点礼单,浅笑道,“礼单上的一切我都会照办还会再增添数倍,请云首座回给夙大人,请她老人家放心。”

    云入画点头,略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说道:“民间入赘,多是女方给予男方抬礼,王爷为何没有丝毫疑问?”

    崔崭爽快地说道:“能与芷漩结为夫妇,我只想将一切最好的都奉至她面前,还能有何疑问?我只怕给的不够,哪有心思去想应不应该。”

    云入画平生所见的男子,多是复负心薄幸与蝇营狗苟,心中不免对崔崭生出几分钦佩,更为芷漩感到欣慰,当下略微行礼,说道:“王爷放心,孤芳阁给予王爷的‘收赘’之礼,绝不会令王爷蒙羞。”

    崔崭微微一怔就笑起来,说道:“还有给我的呢?好,那我就等着了,多谢。”

    唐芷漩正在宫外监看粮食调运,下官来报承和殿下求见。她向来人那边望了一眼,果然看见承和在那对着她张望,还大声斥责拦住她的侍卫。唐芷漩能猜到她的来意,又听下官低声说道:“下官听闻承和殿下去觐见摄政王但吃了闭门羹,转头就来寻您了。”

    唐芷漩:“去告诉她:崔嵬罪有应得,求情无用,不必再来。”

    下官立即前去回话,那边承和听完就嚷嚷起来,对着唐芷漩喊道:“本宫还是长公主殿下!你即便贵为丞相也该向本宫下跪问安!如此无礼废规,何以为百官表率?!”

    唐芷漩真是听笑了,没想到有一日还能听到承和与自己讲什么礼法规矩。她踱步走到承和面前,淡淡笑道:“如今的皇上乃是荣安殿下,按辈分是你姑母,你又非嫡非长,即使获封也最多只是公主,又因同胞兄弟已被圈禁,是否能获封郡主都存疑,怎地还在摆长公主的架子?本官的侍卫都敢拦你,还认不清自己如今的处境?”

    唐芷漩本来从不拿身份压人,但对付承和这种人,用这样的话语最能刺痛她。果然承和一张脸铁青,恼恨交加地死死盯着唐芷漩,显然这种挫折是她活到现在都未曾经受过的!她几乎将唇咬出血来,浑身都微微颤抖,攥着拳稳住自己,压抑地说道:“本宫与崔嵬本就要和离,皇上……从前的皇上也是答允了的,崔嵬下狱不要牵连本宫!”

    唐芷漩知道承和不可能与崔嵬同甘共苦,却也没想到她这么着急只是怕牵连自身。她平静地看着承和,说道:“若与你无关自不会牵连你,回府安分待着便是。”

    承和仍不满足,说道:“本宫已上书摄政王,为稳固局势,愿纡尊降贵为摄政王妃!待本宫成为摄政王妃——”

    唐芷漩只觉得厌烦,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一直活在臆想中?认为这世上诸事皆能随从心如愿?任何规矩礼法道德伦常都可以不顾?她不想再搭理承和,转身就走,承和在她身后叫嚷着阻拦,被侍卫们拦住,一个侍卫语气不善地高声威吓承和道:“大景已经变天了!以后再也不是殿下的天!殿下趁着现在还能被称为殿下就好自为之吧!”

    承和怔住,这些道理她自是知晓可却一直不想承认,如今被侍卫说了出来,令她双眼蕴泪几乎就要哭出来!她咬牙还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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