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账本。”

    崔嵬放下心来。

    唐芷漩重新回到武库司,已是夜幕四合。涂晟在这候着她,见她回来迎上去,说起送来的账本并问道:“大人今夜可是要熬在这里看账本?属下安排一下,不过属下没有安排过女上峰的起居,还请问大人有什么必需之物吗?”

    唐芷漩微微一笑:“谢你劳心,不过我没打算熬夜看账本。”她露出疲累的样子,“太累了,我这就走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涂晟有些讶异,还以为这女官新官上任三把火,定是要烧个彻底,没想到她倒不急。涂晟也不多言,行礼告退。

    唐芷漩待他走后,去翻了翻那些账本,抽出两本她认为比较重要的,收在一个随身兜篮里带出武库司,顺手装了些机括,看着像是带了些零碎回去研究。

    唐芷漩回到自己的宅院,见门口有个挑夫正蹲在那里等着,身后有两个大箱子。挑夫见她走过来便迎上去行礼,说道:“唐大人吧?小的给您送些东西来,这就给您挑进去吧?”

    唐芷漩:“请问是谁让你送来的?”

    挑夫:“是位姓言的公子。”

    言霁川?

    唐芷漩将挑夫让进院中,挑夫将两个大箱放在妥善之处便离开了。唐芷漩打开箱子一看,都是些居家所需之物,还附有三张短笺,上面写着城中手艺好的工匠的具体住址和擅长工艺,甚至连信得过的镖局也写了,以备不时之需。

    这字迹方正挺拔又浑厚沉婉,唐芷漩一眼认出,是崔崭亲笔。

    唐芷漩轻轻抚过这些仿佛透着融融暖意的字,手指像是都感觉到了温热。

    还有几本时兴的话本子,唐芷漩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其中一本之中夹了一张合起来的信笺,外皮上的字依然是崔崭的,写着:“无光之火。”

    唐芷漩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那还是在崔府时,崔崭告诉过她一个关于书信的秘密——有种特殊的石料,白日里看着黑黢黢的,夜里看着却是彷如火焰的赤红色,但用烛火去照又会立即变得黑黢黢,唯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处才会显现赤红,十分神奇。这种石料磨成粉后倒入砚台混水磨墨,所出墨汁写出来的字需得在漆黑之处观看,若有一点光照耀则什么痕迹都没有。此墨因此被称为“无光之火”。

    打开书信果然一个字也无,只因唐芷漩还站在院中,而今夜月色皎然。

    她进入屋内,并不点燃烛火地打开书信,只见赤红色的字迹显现出来:“轻易不可招惹傅堂。季正廷需防范,涂晟可信,裴岩可信,薛照不明。城中东南角谭记伞坊,若有需要可用其中任何人。”

    一整张信笺上满满当当,都是提醒她需要注意的人或事,还有能给予帮助的人。字迹工整沉定,一看便知下笔之人认真又恳切。

    赤红在黑暗中闪耀,像是照见了一颗隐匿于暗处的热切之心,跳动得蓬勃不息,却又如此静谧沉和。

    像是被烫着了一般,信笺从唐芷漩指缝间滑落,坠在地上,却依然流淌着赤红色的光芒。

    唐芷漩静了一阵将信笺捡起,细细将那上面所写牢牢记在心中,这才点燃屋中烛火。屋中亮堂起来,信笺上顿时空无一字,徒留反面的“无光之火”四个字。

    唐芷漩的手指顺着那无字的信笺一行一行地慢慢划过,神情柔润地看着这一封此时已无字的信笺,划到最后,她轻轻地摩挲了一圈,抬手将信笺举向烛火,慢慢地燃成了灰烬。

    她拿出从武库司带出的账本,仔细看了起来。

    次日,唐芷漩来到武库司便寻了涂晟来,将账本都推在他面前,诚恳说道:“请你看看这些账本有什么问题。”

    涂晟看向那些账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不敢欺瞒大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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