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维持着同僚之谊。”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请太皇太后放心,我与崔将军会一直是同僚之谊。”

    太皇太后得了这保证似是放心了些许,怜惜地看着唐芷漩,说道:“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何还要多想多思?”

    “若太皇太后有能克制多想多思的药方,请赐我一剂,”唐芷漩深深叩拜下去,“感恩不尽。”

    她这番话听来像是讽刺,但语气着实恳切,看着确实是自身也被这克制的相思所苦所痛,不得解脱。太皇太后不免想起从前荣安的种种,难解难耐地皱起了眉头。她想起那日用类似的话敲打崔崭,还说了诸如“若芷漩只是出身低微便也罢了,指给你做妾也不是不可”的话,却被崔崭直接反驳道:“唐姑娘岂可屈居妾位?这是万万不能的。”只是一句随口的话他都不能接受,更别提与怀瑛成婚的提议了。

    太皇太后碰了崔崭那硬骨头,转而来捏唐芷漩这软柿子,没想到这也只是看着软的人,内里刚硬如铁,不输崔崭。

    太皇太后只觉得多说无益,最后扔下一句:“你也不想让崔崭英年早逝吧?那就多想想如何做才是最好。至于刚才的懿旨,”太皇太后想了想,“依然下令给你,必须去做,明白了么?”

    唐芷漩一时没有回答,依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太皇太后瞥她一眼:“怎么,要抗旨?”

    唐芷漩沉默半晌终是一叹,叩头说道:“臣,接旨。”

    “起来吧。”太皇太后看她起身,语气更软了些,“公务上有何为难之事尽可来寻哀家,哀家定当尽力为你周全。”

    唐芷漩谢过,说道:“说到公务,容臣斗胆一问:皇后娘娘确实怀有子嗣吗?”

    太皇太后一惊,盯着唐芷漩问道:“你在信口胡言什么?不怕获罪吗?”

    “臣的疑虑便是百官的疑虑。这么多年皇后并不受宠也从无子嗣的消息,如今傅堂刚被卸去兵权就传来有孕的消息,还听闻惹得皇上大怒——这种种讯息连起来看,臣的猜测就有了根据。太皇太后与皇后的关系一向不过尔尔,如今大张旗鼓地为皇后庆贺还宣布是男胎,”唐芷漩亦是盯着太皇太后的双眼,“臣不得不提防朝局生变。”

    太皇太后倒是笑了:“你要如何提防?”

    唐芷漩:“布防的细枝末节不必赘述,只是臣想提请太皇太后注意:即使鹬蚌相争,渔翁也未必得利,还可能折损自身。”

    太皇太后笑道:“哦?为何?”

    唐芷漩:“鹬蚌多靠水而存,渔翁逐水寻鹬蚌,却忘了水边风急又湿滑,稍有不慎覆没水中也未可知。何况鹬蚌相争也未见得一定死咬彼此而给予渔翁可趁之机,若是一同对付渔翁又或是一同逃离,渔翁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太皇太后不在意地一笑,说道:“鹬蚌到底是畜生罢了,渔翁即使一朝不慎亦可卷土重来,水边本就是渔翁应居之地!”

    唐芷漩加重了语气:“在鹬蚌与渔翁之外,看似平静的水中潜藏着猛鳄与凶鱼,皆可在渔翁不慎之下跃出水面狠狠偷袭。”

    猛鳄与凶鱼,这是在暗示忽兰与北齐,太皇太后一听即明。

    太皇太后为靖王的筹谋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属于大家心照不宣,这也是这些年来她与皇上始终不睦的真正原因。唐芷漩的担忧,太皇太后并非没有思量过,但如今这机会太过难得,她也不可能放过。

    太皇太后淡淡勾唇,说道:“你所担心之事,哀家亦会放在心中,小心不让那渔翁被这些畜生啄了眼。不过如今呢,你也当是向着这渔翁的吧,唐院卿?”

    唐芷漩沉声答道:“臣永远向着大景。”

    太皇太后刚想说“谁做了皇帝谁就是大景之主,就是唐芷漩应该向着的主子,没想到唐芷漩立即接了一句:“任何令大景不宁的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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