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孤芳阁,也请受我一礼。”

    唐芷漩与崔崭都没想到云入画会向他们致谢,连忙端正回礼。唐芷漩轻声极快地对崔崭说道:“对孤芳阁有功之人,戒律堂也不得轻易取其性命。”

    崔崭明白过来,对着云入画的礼数又深了些。云入画行礼完便恢复了冷漠姿态,却见崔崭对自己的礼数又深了两分,眸中有丝丝缕缕的动容,但很快收敛,斥道:“不得轻取,并不是不能取,一旦你们——”云入画似乎不想再威胁,转而看向唐芷漩,厉声道,“以后不可再以自身做饵,知道么?”

    唐芷漩淡淡一笑,说道:“应行之事,应尽之责,舍弃自身也算不得什么。”

    云入画瞪眼,却又无法反驳这句话,就见崔嵬微微笑了笑,认同般地对唐芷漩点点头,但诚恳说道:“方才若只有你一人,为保全性命而受辱,也不会折损你在我心中丝毫分量,”他眸中闪动着柔情,“为国为民舍弃性命自是不必多言,但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走这一步,行吗?”他的眼神更为融和,语调也很是沉柔,“也许再多坚持一阵,就好了。”

    唐芷漩点头,笑着轻声“嗯”了一句。

    云入画刚想发作,崔崭又道:“圣旨既已下达,半年内不得轻易悔弃,否则言官将上奏弹劾皇上朝令夕改,甚至会被质疑皇权威仪,所以即使皇上反悔打算再次关闭萃芳书院,也得半年之后。”

    唐芷漩颇为惊异地说道:“曾听父亲说过这规矩被皇上废止了,何时重新施行的?”

    崔崭含笑解释道:“在你入朝前半个月左右,太皇太后亲临金殿重提此议,众臣亦支持,皇上迫不得已同意再行此法。你大抵是没有见到这旨意下达,旁人又认为此事众臣皆知,也不会特别对你提起。”

    唐芷漩喜道:“那可太好了,至少有半年时间能重整萃芳书院,会有更多女子能进学、能与男子一样想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还能不再受孤芳阁规矩所辖!”说完就看向云入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入画,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不再被阁规所困,能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云入画冷冷地看着她:“被阁规所困?只要谨守阁规,在阁规范围内行止,就不会有什么被困的感受!”

    唐芷漩上前两步,带了几分怜惜地看着云入画,说道:“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做任何事只要不违反律法皆可为之,这才是‘不被困’。入画能想卸下戒律堂首座的担子便卸下吗?如若不能,又何谈不被困?”

    云入画听得这番话有些疑惑,她从未想过不再担任戒律堂首座,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这责任她打算一直承担下去。但她也曾被夙大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以至于此时有一瞬间陷入从前与如今的重合似的,深埋心底被她刻意遗忘的念想,忽地破土像要窜出来!

    她连忙将那裂缝用规矩的重石压住,瞪向唐芷漩,却听得唐芷漩又道:“圣旨除了重开萃芳书院,还给予女子与男子同等之权,更不受孤芳阁阁规所辖——入画你明明知道这些却没有训斥我藐视阁规还谢我,我知道你也不想让再入孤芳阁的女子孤苦终老,你也希望世间女子自在畅意。”

    云入画眉头深锁,良久没有说话,但最终她还是恼怒地斥了一句:“别再说这种话,我不想听。”她一副要走的样子,“傅堂派人到处搜捕你,你还是先跟我回绛梅苑去。”

    崔崭点头也表示同意,但看了一眼唐芷漩的手腕,问道:“还疼吗?”

    唐芷漩浅浅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安慰他说自己没事。崔崭放心不少,见云入画又要扯住唐芷漩的手臂就走,忙说道:“云首座,请轻些慢些,唐院卿不会功夫。”

    云入画瞥他一眼哼了一声,终究是没有再扯唐芷漩,而是快步向前走去,示意唐芷漩跟上。唐芷漩对着崔崭点了一下头,是告辞之意,崔崭也对她点头,又在自己的手腕上点了两下,提醒她还是擦些药,唐芷漩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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