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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坐在街旁,他的眼睛和死鱼的眼睛一模一样。那空洞的眼睛直视着大街,漫无目的地直视着大街。

    我看到瞎子,内心就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冲动。

    我走遍了整条风铃街,我没有找到瘌痢头。这家伙到哪里去了,我走到瞎子面前,我问神情自若的瞎子:“瞎子,你知道有一个孩子来这么?”

    瞎子摇了摇头,他说:“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你可以用耳朵听呀。

    瞎子又说:“每天都有许多人走过,我没有听到一个孩子来过。”

    我又说:“那你坐在这里听什么?”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我什么也没有听,我在这里坐了17年了,我在等一个人。”

    我问:“你在等谁?”

    瞎子笑了:“我在等一个应该等的人,你不会知道的。你不用再问我了。”

    我没有再问他,我从来不强迫别人说什么,我也从不强迫别人做什么。我曾多次产生强奸丁小慧的念头,但我从没有实施过。

    我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瘌痢头。

    如果找不到他,我是不会离开赤板的,我还得回到那个家里去,还得忍受顾玉莲以及那个家给我带来的沉重的心灵负担和痛苦的折磨。我不想再进入黑暗,也不想再知道什么真相,我知道得已经够多的了。

    瞎子当然不会理解我焦虑的内心,他只知道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或许永远等不到的人。

    我必须找到瘌痢头。

    我忽然想起了河边的那棵巨大的梧桐树。还有一片如茵的草地,他会不会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应该是他经常去的。

    我不由分说朝河边奔跑而去。

    70

    肖爱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抽屉。

    那个日记本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胡青云安静地躺在床上一样,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他的心脏。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取出了那个日记本。

    日记本在他手中有些沉重。这个藏青色布面精装的日记本散发一股陈年的味道。

    他不知道里面记录着什么,由来已久的好奇心在驱使着他,他内心又有一种负罪感,这是不道德的。日记本的主人从来不要他看这个东西,他是在侵犯一个女人的隐私权。

    不存在了,一切都不存在了,滚他的什么屁隐私。他解开了红绸布条的蝴蝶结。红绸布条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他没有捡起那红绸布条,那是胡青云飘落的魂魄,他没有捡起它。他怀着一种奇特的心情,翻开了那个日记本,他看到夹在扉页上的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钞票上有斑斑的血迹。他把钞票拿起来,放在了桌子上,他看到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字:“我的血和你的血永远交融在一起。”

    71

    我听到了大河的呜咽。

    老远我就听到了。我从小就很少来到河边,顾玉莲常教育我不要到郊外的河边,我清楚她怕我一失足掉进河里后死了,我不会游泳,从来没有人教我游泳,大河的鸣咽声传得很远。

    我在离那棵树不远的地方看到了顾玉莲。

    我没有在这里找到瘌痢头却看到了顾玉莲。

    我心里有些害怕,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她也在找瘌痢头,瘌瘌头对我泄露了她的秘密,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她要找瘌瘌头报复么?

    她站在如一把巨伞一样的梧桐树下。

    风把她的白发吹拂得凌乱。

    她好像在说着什么,从她一张一合的口型可以看得出来。

    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风中的鬼魂说话?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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