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来的腿,可能要那户人家回家,请烟囱修理工才能找到烟囱堵塞的真实原因。混帮派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好下场。我想,做治安官还是要离这种人远一点才行。”

    克雷顿没想过会看到那么多人名,远远超过五十,他们都是和布鲁诺接触的,受他接济的人们。

    下面是一张繁复的表格,每一枚先令的用途都得到详细的规划。

    注意到风中克雷顿的气味,黑狼转过头,尾巴高兴地竖起来,声音却依旧疲惫:

    不过,如果布鲁诺不是这样一个执拗的好人,克雷顿也不会为他感到伤心。

    “你认得一个名叫布鲁诺的男人吗?”治安官看着他。

    侦探多半是想要找阿西娜·柏吕阁报酬,但却疏忽了某些至关紧要的事,那天他以为说出军队屠杀帮派成员的事能够吓退侦探,让他别想着报仇,但布鲁诺的固执还是超乎想象。

    “不过你来得正好。”马歇尔一跃而起,跳回了岸上,克雷顿才看出来他之前脚下踩着的是一块腐朽发黑的木板,而不是纯粹的淤泥。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克雷顿脑海里闪过了些难以捉摸的独特想法,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去观察这些小生物。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布鲁诺死了。

    克雷顿浮动的淡淡喜悦再次沉寂,他感受到不妙。

    比起既定的死亡,克雷顿惊喜于他还活着,对于这不合时宜的话语倒没什么看法。

    生物学家会怎样标注它们呢?

    如果没有毒的话,似乎也算不上威胁,缺乏食物的流浪汉能够解决它们。

    克雷顿下意识地皱眉摇头:“你确定死者是布鲁诺,要是尸体看起来和常人差不多,那就绝不是他,他是一个瘦”

    他又走了一段,看见那黑狼正站在河岸中心的淤泥上,它们颜色一致,他的第一眼竟没有将它们区分开。

    “你来得太早了,我还没死呢。”

    他没曾想今天要为两个人送行。

    虽然这个家伙总是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自己还患着不少毛病,但赚来的钱却大多拿去接济战死的友人的家属,少有享受,这是他也做不到的事。

    狼行者和他做约定时没有说明具体地点,但气味是他们之间的语言。

    他是在退伍后才认识布鲁诺的,但对方给他的印象不比以前的战友差。

    中尉将手指插入头发里抓挠着,用疼痛感让自己清醒了些,然后才拆开信纸,心情沉重地阅读布鲁诺留给自己的信息。

    克雷顿沿着河岸行走,但河里几乎没有水,目之所及只有数不尽的湿润淤泥,还有一些长相奇怪的节肢动物在里面打洞,它们比螃蟹要长一点,但不如虾的脊背那样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这只可能是暗月带来的变化之一了。

    他浅浅地读了一遍后续的内容,将这份遗书叠起,郑重地塞进办公桌的抽屉里,准备将最近的麻烦处理之后就去执行。

    “致克雷顿·贝略”

    克雷顿点了点头,等这名治安官离开后,他拿着信封回到书房,坐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

    他还想默哀一会儿,但来访的治安官不打算给他留出时间,而是接着道:“除此之外,盖利德先生也托我给你带话,阿尔文教区的治安署布置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区议会的旁边,你今晚八点前就要过去值班,如果不是特别排班,我们通常一次巡逻三个小时就结束,不算忙碌。要是有特殊情况,我们会修改值班表的。”

    马车一路的颠簸和这里潮湿的空气都让他难以放松。

    这真不是个简单的差事,但他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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