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大出克雷顿所料。
“罗斯太太怎么说?”他凝重地问。
罗斯太太的儿子是军方的现役军官,要是出什么乱子,他肯定第一时间会通知自己的母亲。
“她说一切没事,这些坏人已经打完了,让我继续等您回来,但是第二天晚上,我们又听到了整夜的战斗声.”
唐娜停顿了,她注意到克雷顿眯起了眼睛。
“我亲爱的傻姑娘,我理解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想要离开,这通常也是正确的选择,但你是个姑娘,不是个男人,不可以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四处乱走,在处境危险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但我想你不仅没有告诉罗斯太太自己的决定,也不打算和夏绿蒂女士交流这一点,而是当自己做了决定后就立刻出发了,不然也不会今天就一个人赶到热沃。”
尽管这么说有些刻薄,但克雷顿确实感受到唐娜·贝略对于以上两位他认为可以为她提供帮助的女士秉持一种轻视的态度。
她们或许可以做朋友,但遇到麻烦时,唐娜绝不会找她们帮忙。
这种反应在巴特努长大的女孩身上并不多见,在那里,邻里互助是常态。
唐娜沉默不语。
克雷顿无意过多地责怪她,转而提到了另一件事:“我知道你的本性可能算不上乖巧,但我并不是那种会将这一特质当做女孩儿必备优点的长辈所以,你应该翻过我的私人物品了?”
少女心虚的表情藏不住了。
“我希望你找到的枪有比较合手,现在你可以不用藏它了,热沃不在《城市治安条例》的管辖范围内。”克雷顿晃了晃酒杯。
唐娜眨眼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多了,声音也小得多。
“我没有把枪带上。”要不是狼人的听力敏锐,他几乎要略过这一句。
克雷顿·贝略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他想要指责唐娜的不周到,但事到临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所以气愤和遗憾最终都只能汇聚成一声叹息。
“唐娜,你听好了,虽然《城市治安条例》规定没有申报许可的人不得在城市持枪,但如果环境变得危险,而你需要一件武器防身,那么你就该适时地忽略那些法律条款。世界上没有任何王者有权力让自己的国民在面临生命威胁时坐以待毙。保护你自己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是出于恶意去主动杀人,我作为监护人会为你的一切行为负责。”
他的一番语重心长让侄女频频点头,却没什么令人欣慰的反馈。倒是一旁的朱利尔斯听得入神,甚至嘴角不自觉地挂起微笑。等到克雷顿说完,男巫才插嘴道:“你和戴斯长老还挺像。”
克雷顿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不过他可能更不文明一点,‘踏马的,这法律又不是我规定的,为什么我要遵守?!’他遇到自己看不顺眼的条款时大概会这么说。”朱利尔斯模仿着老人的语气,逗得唐娜笑了起来,克雷顿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别和姑娘置气了,至少她还安然无恙不是吗?”裴伦端着空的大托盘回到柜台这里,他又发完了一轮酒,但还不满足,当着他们的面又打开了一瓶。
“我喝不下了,杯子里还有不少剩的呢。”克雷顿推脱道,而旁边朱利尔斯喝了半天,杯子里的水位则几乎没有下降过。
“让我们的女士也来点儿?喝点酒暖暖身子,一会儿也睡得好。”裴伦又拿了个空杯子出来:“我请她。”
“她才十五岁。”克雷顿说。
“所以我拿的是啤酒。”裴伦回复得有理有据。
唐娜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过了克雷顿的杯子:“不了,谢谢,我喝这个杯子里的就好。”
她得意地抿了一口,秀气的眉毛之间立刻挤出小巧的皱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