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突然侦探似的开口:“它的确致命,但算不上精准。它只是足够用力,将撕裂扩大到足以让他大出血的程度。比起这样明显的伤口,我觉得那个孽物杀人时留下的细节更值得我们重视。”

    她向尸体伸出手,被克雷顿啪得拍开。

    “你只用说的就行。”

    唐娜委屈地收回手:“我看见伤口边缘的皮肤好像有些不一样。”

    克雷顿把手指按上死者肋下的伤口,确实感到有些许异样。

    伤口边缘的皮肤在血肉之上微微翘起,就像是没有粘住信封的邮票一样,他用指甲捻起皮肤的外缘,用力一扯,便将它从血肉上剥开了一块巴掌大的旗帜,末端还黏连在尸体上。

    腐烂的尸体确实会褪下皮肤,但这位死者是昨天才死的,离腐烂的阶段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凶手留下的痕迹,它剥开了死者的一部分皮肤,只是沉淀的血液重新黏住了皮肤,让他们最开始没能发现这一点。

    “那个家伙是制皮师——孽物的一个品种。”唐娜说,她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面对阿德莱德的失利让她急于通过另一次成功证明自己,而怪物识别则一直是布拉科拉的游巫们所擅长的强项。

    孽物是精神异化带动肉体异化的畸形人类。

    而不同的欲望会引导他们向不同的方向变异,渴望力量的成为渴望鲜血和压倒性胜利的“屠夫”,沉溺索取则变化为大腹蓬蓬欲求不满的“厨师”.

    而追求美丽之人则容易被他人的皮相诱惑,成为指尖身瘦,精通缝纫的“制皮师”。

    克雷顿叔叔看到的孽物身形瘦长,再加上这伤痕处的细节,她完全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头制皮师没有完全依附于本能,它只习惯性地剥了一点儿就离开了。

    顺带一提,她之前没有意识到在旅店标记了自己的怪物是孽物的原因是克雷顿关于怪物外貌的表述和书中的不一致,而并非是她的学艺不精。

    克雷顿皱起眉头,陷入深思。

    “您怎么了?”唐娜问。

    他回过神:“我听过制皮师这个词,我是说那次也是在这种语境下,我们的军队应对过这种敌人,并且一口气消灭了数十个。”

    他和他们分享这件事,在克雷顿没有成为狼人前就和制皮师,或者说制皮师的崇拜者交手过。

    在罗伦有一个土邦,那里的人有着特殊的信仰,他们坚信美好的品质只存在于皮肤内,夺取其他生物的皮肤能增长自己的美德。所以几乎全族人都精通剥皮和鞣皮的技艺。

    一开始这个土邦还和多恩军队做生意,定期提供优质皮腰带和靴子,直到越来越多的士兵在这个土邦周围失踪,军队才决定调查展开调查,真相浮出水面后,王国军队以捉拿杀人凶手的名义包围了那个聚落。

    “你们当初是怎么打败制皮师的呢?”唐娜睁大眼睛,颇为期待地问。

    最弱的制皮师也比凡人强大得多,它们的力量和狮虎相当,速度则堪比豹子。

    “我没去,我是说我没亲自和它们见面。”克雷顿说:“我当时的长官说它们藏在土人的古老地宫里,人数众多,所以我们直接用大炮和炸药轰塌了所有地面出入口,将它们埋葬在地下。”

    那个聚落后续被夷平了,多恩王国以掠夺者的罪名杀了他们所有人,他也参与了杀戮。

    “我们手里显然没有大炮。”朱利尔斯耸了耸肩,扭头问唐娜:“孽物和狼人怎么比较强弱?我想听个好消息。”

    然而少女也难以抉择。

    “我不知道,只是孽物……它们的能力更针对人类。”

    她说这话的同时,竟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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