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凡人体魄的局限性.克雷顿没说什么,他弯腰从坑里抓了一把,然后顺着斜坡爬出来,

    黑夜里从坑中爬出的男人剪影好像一个真从狼穴爬出的野兽一般。

    “你抓了什么东西?”朱利尔斯蹲在斜坡上问,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其实坐在一块石头上。

    克雷顿摊开手掌,他手里的东西裹着一层湿冷的泥,外表像是一个十字。根据他的经验来看,它具备形状规整、重量匀称的特点,所以它显然是个人工制造的物体。

    只要带到河边清洗一下,它就能露出真容。

    但朱利尔斯显然不觉得泥巴里翻淘出来的东西能有多珍贵。

    他只瞄了一眼这个十字。

    “但愿它能为我们指点迷津。”这句话他说得很敷衍。

    克雷顿将它郑重地塞进口袋,准备接下去就回到河边找船,男巫却低沉地喊一声,让他戒备起来。

    “我留下的符文被触动了,有人在接近我们。”

    “可能是救世军的人,他们通过这里到河边取水。”狼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握住斧子的长柄,将蚊群屠戮者斜在身前。他没有闻到气味,沼泽本身的味道把什么都盖住了。

    “有确切的方位吗?”

    朱利尔斯闭目感应了几秒,睁开眼睛:“从我们来的方向,”

    “那就走吧。”

    克雷顿拖着长斧折返,他今天想的事和准备要做的事已够多,懒得再去考虑对方的身份。是不是敌人,对方自己会证明的。

    他用不着害怕什么,反正现在是晚上。

    他们只走了一小段路,对方的身影就已经清晰可见。

    三个拎着长步枪的男人踢开及膝荒草朝他们的位置走来,提灯的光芒在草丛里探照——不是猎人们,克雷顿立刻判断出来。他把朱利尔斯往边上一推,径直向对方走去。

    冬天偶尔也会有晴朗的夜晚,但不是今天。

    一朵乌云飘过,便轻易地遮挡住月亮的全部光彩。那些枪手只隔着二十码,却无法判断对面站着的是什么人。

    狼人看着他们举起提灯对着自己努力照射后仍是一脸迷惑的模样,心中暗自感到好笑。

    他简直是在面对一群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