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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起来想结束话题了,唐娜警惕起来:

    “在梦里,你们还提到了一个叫厄可当的人的死讯,而且,听起来像是”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

    “要命,你的梦怎么这么长?!”克雷顿嘟囔着,声音淹没在隆隆的车轮转动声里:“厄可当,我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是啊,乌伦杀了他。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就是个暴躁的疯子,自以为是国王的低级军官,每个人都想杀他,只是害怕上军事法庭罢了。”

    “他是为你杀人?”

    “是的,不过这倒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为此大吵一架。”

    克雷顿的侄女不能理解他对自己父亲的态度,她第一次为自己的父亲生气,语气也变得生硬:“您是说他帮您杀了厄可当,您还要和他吵架?”

    “你不懂,杀戮也有很多种区别。”

    克雷顿盯着她涨红的脸,思绪好像飘回了遥远的过去:“在我抵达乌伦的队伍之前,厄可当就已经在那儿当他们的顶头老大了,但乌伦却一直没有动手。他杀厄可当完全是为了我。”

    “在军队,如果一个长官让士兵感到愤怒,他们会在战时找机会下手。比如长官身上沾了泥土,又恰好撤退不及时,他们就把他远远一枪毙了,事后推说看不清他的军服,以为是敌人。这样只要身边还有旁人作证,动手的人就可以免于刑罚。”

    “乌伦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想不到这些,但他却选择独自截杀厄可当,下级谋杀上级是重罪,要是被发现了,他必然会被吊死。”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在下一次的战斗活下来了,经历了之前的数次战斗,他身心俱疲,对自己一点指望也没有了,但是他觉得我可能活下来,所以他得先把厄可当杀了,免得厄可当活下来继续找我的麻烦。我受不了他的想法,这简直”

    “懦弱?”唐娜问,她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真相。

    乌伦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绝望才杀人。

    不过很意外的是,她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父亲的缺点,或许是她能从他的做法中感到他对亲人的关爱。

    “我当时有这么想,他的表现比过去展现出来的差太多了。”克雷顿叹了口气:“但后来我才逐渐了解他,他绝不是个懦夫,正相反,你的父亲是一顶一的好汉。”

    那件事过去很久之后,克雷顿在军队里做了军官,手下有了人,也和一些士兵建立了如同兄弟的情谊,他开始从一个保护者的角度看待问题,类似乌伦的想法也开始出现了。某一天,他心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乎的人的一滴眼泪比自己的死亡还要可怕的多,而他就是改不掉这一点。

    也就是从克雷顿认清了自己的那一刻起,他也了解了乌伦。

    贝略家的两兄弟从未真正反对过彼此。

    可惜,那是乌伦死后才发生的事。

    “我想,你的梦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吧?”克雷顿有些不想说下去了,有些真正糟糕的事不该让唐娜现在知道,他感谢翠缇丝没有告诉她这些事,这给了自己一个在乌伦的女儿面前辩解的机会,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提及它了。

    “再说说你们平时都玩儿点什么吧?我想知道他喜欢什么?妈妈很少和我说他的事。”唐娜兴奋地央求着,她已经被新的话题吸引,忘记了悲伤。

    她因为一个死人而悲伤,又因为另一个死人而欢喜。

    这正是贝略家族的特征,他们变化多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自以为是这样。

    那些重要的经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铭刻进他们的灵魂,或让他们终身受益,或如扎在肉里的刺,时不时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

    克雷顿心不在焉()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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