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儿子在外面浪荡,一个私生孙子却跟个保姆一样,在老爷子身前伺候着,谁不知道傅敬文的目的呢。

    可老爷子没拒绝。

    这个没拒绝就非常的耐人寻味。

    老爷子年纪大了,这辈子大风大浪都闯过,到老唯一的心愿大概就是能看到儿女在身边,儿孙绕堂,承欢膝下。

    可惜,都是一帮不省心的,成天在外面跑。

    最满意的孙子傅时砚也脱离了他的掌控,就没谁愿意真的一天到晚跟在他身后哄着他的。

    傅敬文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背后的闲言碎语全当没听到,该怎么来,还怎么来。

    老爷子偶尔得了闲,还会教对方下下棋,也能说笑说笑。

    这在其他人眼里,可不就是不得了么。

    这小子,明显就是想从老爷子这里分一杯羹,但老爷子现在护着人,谁也拿他没辙。

    只是,没想到,上午好好的人还在练毛笔字呢,下午就突然昏迷倒在了书房里,当时在旁边磨墨的是家里的佣人,第一时间就将老爷子送进了医院。

    可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人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

    傅家的小辈们听到消息,全都陆陆续续的赶回来了。

    海城跟京市离得近,傅时砚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多少人。

    傅敬文在,傅君霖也在,但是他那个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浪荡的父亲却是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傅敬文眼神落在傅时砚的身上,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季秋裳。

    他离傅时砚不是很近,上次那一脚他可还记着呢。

    傅君霖匆忙上前:“回来了,吃过晚饭没有。”

    傅时砚摇摇头:“爷爷情况怎么样?”

    傅君霖抹了一把脸,又搓了一把头发:“问过了,还在手术,不过快结束了。”

    傅时砚:“病因呢?”

    傅君霖:“急性心梗。”

    急性心梗这种突发病抢救不及时,是致命的。

    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傅君霖要不是恰好在京市,也没这么早到这边。

    他拍了拍傅时砚的肩膀:“坐着等吧,发现的早,抢救及时,医生说过,命能捡回来。”

    傅老爷子对傅家来说有多重要,毋庸置疑。

    老爷子一旦出事,他名下的产业,傅家家主的位置,还有那些令人眼馋的遗产,会让傅家陷入内斗。

    这个时候,老爷子的遗嘱就非常的重要。

    遗嘱在律师那边,但在没有确定老爷子有什么问题之前,律师是不会出面的。

    两个人并肩而坐,傅时砚侧头拉住季秋裳的手,轻声问了一句:“饿吗?”

    季秋裳摇了摇头:“飞机上不是吃过东西了。”

    说出来,大概谁也不信,傅时砚会回来,从来不是为了老爷子那点遗产。

    他不需要,也不在乎。

    季秋裳看着男人眼底淡淡的情绪,握紧了他的手。

    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但没有老爷子,就没有今天的傅时砚。

    在他心底,爷爷可比那个不成器的父亲重要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