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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是个晴好天。一早,许容文就让人紧紧盯着对面的动静,直到有人来报:“将军,丹巴国大军在往后撤!”
真成了。
许容文抬头看向天边的霞光,就好像看到了事情的一线生机。
他当然不是不知道计安是谁,也并非不知之前几桩事都有他的手笔,甚至昨晚还一直在等。
他以为,这人当会来找自己。
可是,便是到了眼下这一刻也未有等到人。
失望吗?倒也没有,反倒更期待了。
轻掸衣衫,许容文去往后院的另一侧,正欲请见,就听有人道:“许将军里边请。”
许容文转头看去,就见一人着寻常衣裳,气度却绝不寻常的人朝他抱拳行礼。
昨日跟在殿下身边的不是这人,可见殿下身边可用之人也不止那两人。
许容文心里转着念头,手上动作却不慢,回了礼,边往里边笑道:“小兄弟也是京城来的?殿下身边尽是些能干人。”
“小子庄南,见过许将军。”庄南抱拳,笑得爽朗:“我这算什么,许将军这才是真正的能干人。殿下说了,要是把我丢过来,我一定不会比许将军做得更好。”
许容文不知这话真假,他如今扛压的能力也远非以前能比,但是不可否认的,这话仍是让他心里舒坦许多。
用一时胜败定他终生,他不服。
可他的不服没有去处,只能忍住这败军之耻,竭力站直了,让自己看起来不虚。
安皇子的话不是肯定他,却胜似肯定他。
进了正屋,见到计安,许容文行礼:“殿下,丹巴国大军在往后撤了。”
“撤得这么痛快,我可要多想了。”计安理了理腰带,为安全计里边穿了金丝软甲,他还在适应这种感觉。
“许将军,今日劳你为我压阵,以箭阵为我断后。”
许容文眉头微皱,这话听着,像是要做什么。
“殿下,只有箭阵,可够?”
计安笑了笑:“元晨,来见过许将军。”
“元晨拜见将军。”窦元晨上前向许容文行礼:“一会由我来和将军说殿下后边的打算。”
许容文知道了,这位殿下真打算做些什么。
计安笑了笑:“非是不信任将军,不过军中细作确实不少,为防万一,待我离开后再做安排也就不影响什么了。”
“是。”
许容文多想了想,也多做了些准备。
双绳城,因地形像两根绳子而得名。
城依附此处天险而建,城门立于这天险的中间地段,出城后有近一千步的距离仍处于这处天险之中,两边皆是高山峻岭,无路可登。
陈威按惯例上去巡视,看着比平时多出来的种种,摸了摸盔甲下的衣裳没有说话。
他也收到了安皇子派人送来的包裹:两身冬衣,两身夏衣。
送来衣裳的人什么都未说,他也什么都没问,只悄悄的把包裹翻了个遍,又把衣裳捏了个遍,仍是什么都没发现。
之后他让人去打听,确定排得上号的将领都收到了家人送来的东西,有些还有手书,可见不是安皇子玩的什么花样。
可他自家知自家事,一个自小净身入宫的太监,早不记得家人在哪里,是死是活,更不可能有人在这种时候给他送什么东西。
可他收到了。
陈威第不知多少次摸了摸衣袖,看着远处隐隐绰绰的动静笑了。
他没有家人,可他收到了包裹,会是谁为他准备的,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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