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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是七月初,时不虞来京中已经一个半月,可正在追查的所有事好像都卡住了,没有丝毫进展。

    罗伯有些着急起来,终于忍不住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太过高看她了?”

    “何谓高看?何谓低看?”言十安蘸了墨继续写字:“我们在京中数年,暗桩埋了不少,路子也走通了数条,可你要说真正做成的事又有几桩?而她才来多久,若她是急于求成的人,那才是高看了她。她这般沉得住气,我反倒更相信她能成事。拿我和她年岁相当时比,我不如她。”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又怎知她什么都未做?万霞已经连续数日出门了。”言十安放下笔:“我等得起。”

    正说着话,外头来报:“表姑娘过来了。”

    言十安看罗伯一眼,罗伯看懂其中的警告之意,低头退至一边跪坐下来。他是有些着急了,毕竟,他已经不再年轻。

    “在忙?”时不虞对这书房熟得很,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下月便秋闱了,先生布置了些功课。”言十安拿帕子擦了擦手,边看向对面的人。自相识至今,她始终从容镇定,不曾有过任何改变。

    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他问:“这是什么?”

    时不虞将画纸铺开:“我试着复原了抛尸乱葬岗那七人的相貌,跟你要几个画技不错的人帮忙描画几份。”

    “你想查他们身份?”

    “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死了七个人,这么算下来,一年下来少说也得死六七十。”时不虞转头看向书架上满满的书:“便是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些人也不能全是京城的。之前我给外地的熟人去信,让他们打听打听可有长得好且失踪的男女,刚刚收到一封回信。有。”

    时不虞转回头对上言十安的视线:“会这么快给准信,是因为前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事,一个姑娘上街卖绣品,众目睽睽之下当街被掳走。因着那姑娘长相不俗,对她有心思的不少,他们互相怀疑,闹得颇大,还惊动了官府。”

    “你把他们画出来,是想找到失了孩子的人家,让他们认人?便真是他们的孩子,朱凌没露出马脚之前,我们也不知这背后是谁,于我们来说有何用?”

    “我有怀疑的人。”

    言十安看罗伯一眼,他说过,时姑娘绝不会什么都不做。

    把手按在画稿上,言十安也不问她怀疑的是谁,只是道:“我会让人多描几份,交待下边的人去查。”

    “你的人去燕西郡以外的地方。”

    又是燕西郡。

    闹水匪的奉先河在燕西郡内,送走时家人的码头,时家人藏身的山寨,都在燕西郡。

    言十安觉得,这一郡,当是有时姑娘非常熟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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