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启宗的牌位,被他的弟弟虔诚的亲自供奉着。

    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她转向永亲王草草福了一福,直奔主题:“请王爷立刻派人去皇室各家传话,无论此时身在何处,在干什么,全部归家。避着点读书人,绝不可做,也绝不可说刺激读书人的话。和皇室沾亲带故的所有人,此时只要不被别人挑拨生事,像个死人一样安静就是最大的贡献。”

    永亲王刚坐下,听着这话什么也不多问,立刻起身去下令。

    时不虞听在耳里,眼神重又落在那牌位上,在心里道:您在位时英明神武,泉下有知也要保佑今日之事能安然落地,血流成河,伤国运,白胡子也不得安宁。

    永亲王把事情吩咐下去,转过身来看她看着牌位,姿态坦荡,不卑不亢,让他往下沉的那颗心都缓下来了。

    拄着拐杖往回走,永亲王问:“有办法?”

    “我尽力安排了,若还是等来最坏的结局,也只能认下。”

    时不虞收回视线看向永亲王,见他走路都艰难,走过去搀着他过去坐下。

    “若到那时,恐怕得国师出面才能稳住局面。”

    对上她的视线,永亲王一愣,自皇兄过世,谁不是高高供着他,皇帝再看他不顺眼也得扯张遮羞布面子上过得去,被这么明目张胆的瞪视,还真是许多年没有过了。

    别说生气,他甚至还觉得有点意思,不把他的身份当回事,不畏惧他的人,活到这把岁数了这样的人也不多,更不用说还是个小辈了。

    “你也别瞪我,以他的性子,到那时不必人去请,他自己就出现了。”

    时不虞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更气,往蒲团上一坐,道:“我会竭尽全力不让事情走到那一步去。”

    “要是能不折腾他,我也欢喜。”

    永亲王这话说得真心,他比国师小了十多岁身体都这样了,那人休养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已经八十多的事实。这个岁数,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大佑之福。

    “还需要本王做什么吗?”

    “做不了什么了,只能等。”

    屋里沉默下来,永亲王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片刻后道:“你当知道,你今日做的事瞒不住,其他人或许会因此对计安更信任几分,但皇上会更忌惮你。”

    “所以他后面肯定会对我下手。”时不虞轻笑一声:“我都知道了,就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

    见她心里有数,永亲王就不多说,而是问:“计安什么时候能回来?”

    “年前。”

    “肆通城和新斧镇都是军事重地,不好夺。”

    “那两城的城防设施,是由时烈老将军一手建立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永亲王坐直了身体,眼里都更有了神彩:“你是说……”

    “我什么都未说。”时不虞托着腮,眼神又落在启宗那牌位上:“城池想要从外攻破确实难,但若是从内里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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