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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老大人训练人手的动作一直未停,他太清楚只有让计安活下来,邹家才有将来。但是既要忠心还得身手好,最少也得往死里练三年甚至五年。
也就是这些年计安一直在蛰伏,虽然暗中做了不少事,但到底不是正面和皇帝刚,死亡率不高。
再加上计安几年前开始也在培植自己的人手,所以在他征战大半年的情况下,身边仍有人用。
不过新训练好的一批人三个月前才送去了计安身边,邹老大人听说时不虞要人用本有些头疼,得知是要做什么后便应下来,说可以再挤一百人手出来。
那些还在训练的人给计安做护卫差了点,但去埋伏人倒也可用。
时不虞不嫌人少,指派了地方让他们过去,然后她铺开宣纸,将计安回程时经过的城池一一写出来,再在后面注明郡守是谁,县令是谁,哪一派的人,可信度有几分,关键时刻是拿下他们,还是能向他们求救。
这事,伏太师留给她的卷宗作了大用。
当然,她不会盲目相信大阿兄那些可能过了时效的东西,而是做了三手准备。
一,让七阿兄帮忙查;二,请动曾正帮忙核实;三,请游老帮忙掌眼。
比对了三方的消息,再加上她对这些人的分析了解,她才敢做出判断。
“姑娘,信接到了。”言则快步进来将信送上。
时不虞立刻放下笔,接过信拆开,平日里总要摸一摸两封信的厚度做个对比,今天也顾不上了,目标明确的拿起薄的那封拆了。
薄薄的信纸上没有以往会有的伤亡战报,只得寥寥两行字:夺回新斧镇。大佑再无一寸国土在外。
时不虞笑了,笑着笑着心底又有些酸涨难言。
谁能想到,去年丹巴国的使臣还在大佑的国土上,趾高气昂的逼迫他们割地和亲,如今,计安将那些屈辱狠狠的还了回去。
丹娘看她这神情就知道事情多半是稳了,可仍忍不住和她确认:“怎么样?是胜了吗?”
“胜了。”时不虞把信递给满脸喜意的人,抬头问言则:“传令兵什么时候能进城?”
“我们的人是日夜换人换马把信传回来的,传令兵虽然也不敢耽误,但路上仍会休整,应该会要晚个一天。”
一天。
时不虞看了看还空着一大半的名字,挥退所有人,熬了一夜完完整整的写了出来。
将数张大宣纸折好,鼓鼓囊囊的用油纸包了几层,书信和路线图也用油纸包了,这次送去给计安的包裹是自他出征后最厚实的一回。
丹娘直到这时才押着她去睡觉,她知道轻重,昨晚十阿兄要去催小十二休息她也拦着了。
就在时不虞睡得天昏地暗时,新斧镇大捷的消息让整个京城陷入疯狂之中。
任何一次大捷都没有这一次更让他们激动,新斧镇啊!那是新斧镇!是大佑多少年的边境,是大佑被夺走的最后一城!
肆通城夺回来后,谁不在心里偷偷盼着能将新斧镇夺回来!
这段时间,寺庙的香火都比以往要旺盛许多!
新斧镇大捷,大佑夺回的不止是国土,还有尊严和骨气!也是一个延续近两百年的王朝,对曾经仰它鼻息生存的小国一个响亮的巴掌!
老大哥是曾经弱过,但现在,大哥又站起来了!
朝堂上,有老臣当场哭出声来。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抹起了眼睛,他们在朝中争权夺利,可也得王朝依旧屹立着,这争到手的权利才是权利。
冕旒的十二旒遮住了皇上大半张脸,让人看不出皇上是什么表情,他也放任自己黑沉着脸,对计安的杀意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