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舍得下皇位?别说你舍得,吃苦受罪二十年才走到今天,又得如此多人相助才得来这皇位,你若说舍得,置他们于何地,又置我于何地。”

    计安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背影:“所以,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时不虞转过身来,逆着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你怎么想的不重要,你怎么做的才重要。”

    怎么做的……

    计安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想抓却全无头绪。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继位,在他脑子里,与这件事相关的占据着绝对地位,与之相比,其他事实在不值一提,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过去后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是了,这就是不虞说的,总会有那么多的事绊住他的脚步,哪怕心里知道不虞很无聊,哪怕知道不虞在等他,在国事面前一切都得往后排。

    能说他错了吗?谁都会说没有。

    可他却会因为这对了的事,失去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会失去不虞。

    只是这么想一想,计安就心中剧痛。

    皇帝不缺女人,可就算把全天下的女人拧起来,又如何抵得过一个时不虞。

    这几天,他甚至想过要不择手段留下她。

    她在乎的人太多了,不说她那些同门和家人,就曾正、郑隆等人都是她的弱点。

    她被国师教导长大,内里和国师一样心里装着江山社稷,要绊住她不难。

    就算她一眼识破,也会因为种种而有所顾忌。

    她狠不下心,这也正是好拿捏她的地方,只要好好利用,未必不能达成目的。

    可他不舍得。他怕不虞难过,怕不虞再不会肆意的欢笑。

    他也怕不虞看他的眼神会改变,怕在不虞心里再没有他一席之地,他更怕就算他毁坏一切,最后仍留不住不虞。

    细想起来,他怕的,竟然比不虞的顾忌更多。

    “言十安,我要走了。”逆着光,时不虞声音轻快:“明日观礼后就不来向你辞行了。”

    言十安啊!

    计安笑着,心中酸软得不成样。

    这世间,唯有一个时不虞将言十安看得重过计安。

    这样的不虞,他如何舍得下。

    计安站起身来和她遥遥相望:“还记得我给你的承诺吗?”

    时不虞安静片刻:“记得。”

    “我会做到的。”计安缓步上前,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轻轻将人揽入怀中,语气柔软却坚定:“先带着我那一份去好好玩。”

    时不虞垂下视线,片刻后回抱住他:“好。”

    感觉到回抱的身体从僵硬到不再那么紧绷,时不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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