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济沉默半晌,好似回忆到了痛苦一般低声道:“不是的,那场瘟疫,其实……并没有治好,死了不少人,身体不好的人……其实都已经死了,包括……老夫的小女,顾琢光。”

    尹霖愣了一下。

    “她分明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是老夫亲自藏的她,她为什么还能这样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老夫面前呢?老夫实在不解,老夫不信她的话,于是被她绑住锁在了这里,江胤信了她的话,江胤那孩子……”顾文济叹息道,“琢光死了之后,他时常自责是自己的问题,他也入魔了……当时在瘟疫中死去的人都不知为何回来了,那些人都说是琢光救得他们。”

    因而,大家才将顾琢光奉为了……神医。

    她是怎么把这些死去的人一如既往般带回来的?她又是怎么让这些人逐渐将注意力从顾文济身上转到她身上的?而现在……这二人之间,到底谁在撒谎呢?

    尹霖心中思忖,但面上神色未变,只道:“我自有定夺。”

    木门被猛地关上,顺泽背后冒了一身的汗,他僵硬着身体回头看去,白泽和杜衡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顺泽也开始怀疑起刚刚自己看到的人,“那……”

    他困惑又颤抖地询问:“那是什么?”

    白泽闷闷咳了两声,直言道:“如果我没算错,应该是早晨给你卖了两个馒头的那位店家吧?”

    顺泽又一阵反胃,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杜衡有些看不下去了,推了下白泽,后者冷哼了两下,他还是挺记仇的,实在是没忘记白日里面前这人一会一句‘登徒子’一会一句‘别碰我们姑爷’,要不是顺泽,他还能和尹霖多待一会儿呢。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杜衡解释道,“你背后背着的都是祝赊,顾琢光一直给当地人喝的也是祝赊,这个草药能让人精神焕发沉醉在自己的梦境里,这样你们永远都不会发现——生活在身边的人、过去死去又失而复得的亲人,其实只是一具骷髅。”

    而顾琢光,也能获得一个神医之名。

    白泽在看到祝赊的时候也已经明白了一切,但他有些不解——那两个山海阁弟子怎么能提前知道他会来甘州城……也不对,这昼染看着就像是才知道他在这里,不然他踏入甘州城的那一刻,昼染不就该对他下手了吗?

    瞧着也是个狠人物,竟然敢召唤应龙。

    顺泽听明白了,但他也不敢多想,他将竹篓又放了下来,虚虚地坐在一边,左右都想不通,“可是……可是小姐她图什么啊?她医术这么高明,就是不伪装成这样也能博个好名声啊,她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也是白泽一直在思考的事情……而且,顾琢光很明显是清楚相顾尸的,相顾尸又在什么地方呢?要是云从在这里,他们估计还能靠着山海图腾找一下呢。

    他有些头疼,又坐了起来,直把杜衡吓了一跳,“你不要紧啦?这么坐起来难不难受啊?”

    白泽没有多说,只摇摇头。

    顺泽还是不信平日里对他们这么好脾气的顾琢光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我真的不能理解小姐做这些做什么啊?不是说来甘州城之前她就有个名医的好名声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杜衡道:“或许是不够呢。”‘

    这话令二人都不约而同看过去。

    杜衡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变成了两人注视的对象,他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顾文济之前得罪了皇帝,其实是不可能从甘州回去的,但是你们当地人也知道,他的愿望就是回京城……所有被贬的官员都是这样的嘛,大家都能懂。”

    但是……

    “但是,就算所有人都能懂,就算皇帝都能懂,他也不可能回去了。”杜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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