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厉声说道。

    “花娘!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绝情?绝情的是你,方展员!当初,你不顾我们娘三的死活,一纸休书把我们赶了出去。为了逼我绝婚,连暖暖这么小的孩子都敢下手!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方展员,你要是还要脸的话,就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花娘!”

    方展员心中绝望,“就算你不跟我重修于好,看在我娘病重的份上,能不能借我一点儿银子?你不是一向最孝顺她老人家的吗?”

    宋氏冷笑一声,“孝顺?我没了爹娘,嫁给你之后,我原想着将心比心,把那老虔婆当做亲生母亲侍奉,她也一定会多疼我一些。”

    “可她是怎么对我的?将我嫁妆的银子骗了个干净,每日清晨让我一个当家主母跪在她的门外,侍候她起床。数九寒天,夏日酷暑,从未有过间断!她哪一点儿值得我这般对她?”

    “你与我说过,那老虔婆省吃俭用地供你读书,我当时耳根子软,才信了你的鬼话!”

    “她对你有恩,关我一个嫁入方家的妇人何事?她又对我没有恩情!”

    “好一个孝心外包!方展员,我被你骗了二十多年,眼下已经醒悟,休要再拿这种话来诓骗于我!”

    “她在我眼里,眼下已经是个老虔婆,死活都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到宋氏这句话,围观的街坊邻居们也指指点点的。

    方家休了宋氏,用的是善妒不孝的名义。

    可宋氏在街坊邻居之中的口碑着实不错,大方得体,从未有过忤逆。

    他们也有所怀疑。

    可忌于方志鸿是新任庐州会元,才没敢多说什么。

    眼下方志鸿下了狱,再听宋氏这般说,他们只觉得后背发寒,暗骂方展员一家子果真不是个东西。

    看到街坊邻居们指指点点,方展员脸更是涨红,只觉得羞怒填满了胸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不滚!”

    伙计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暴喝了一声。

    宋氏也对周玄说道,“周先生,让您见笑了。请进吧。”

    与对方展员的态度不同,宋氏对周玄很是尊敬。

    眼见宋氏要离开,方展员连忙大喝一声,“花娘!”

    “方家眼下真的是难以为继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还望出手搭救啊!我给你跪下了!”

    扑通!

    眼下,方展员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下子给宋氏跪在了地上。

    来之前,他已经借遍了整个同窗好友的银子。

    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于他。

    方志鸿锒铛入狱,头上扣了科举舞弊的名声。

    哪家的好人家,会搭理方家?

    这不是分明往自己的身上揽事吗?

    周玄知道宋氏是个心软的人,他走到了方展员的身边,俯视着这个可恨的男人。

    “方展员,能否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