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周折愕然惊出一身冷汗,再看向韩经纬的眼神发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变化。

    只是韩经纬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嘴里说道:“你放心,学政改制初期,世家利益受损不重,暂时还不会有人察觉这把刀子迟早会剁在他们的身上,陛下有意将两位皇子牵扯进来,也是为了方便你行事。就像你说的,这些当官的只会看到眼前短暂的利益,有他们在,两位皇子身后的世家反而会尽心尽力的助你成事,直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你将刀子落在他们头上,他们才有机会恍然察觉。”

    韩经纬拍拍周折的轮椅椅把,继续笑道,“再说,你也不是孤身一人,稷下书院和长公主的势力会站在你的身后。”

    周折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何如此信我?”

    “因为我知道,你我目的一致。”韩经纬朝着朱铃的方向挤了挤眼睛,大笑着扫了朱铃一眼。

    此时宫门已至。

    韩经纬也不再多言,踏上了宫门前等待已久的马车。

    周折注意到,那马车旁站着的年轻人正是今早前来取策论的韩力青。

    韩力青接到了韩老,向周折轻轻点了点头,又向站在他身后的朱铃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边驾着马车告辞离去。

    原本周折的思绪还沉在学政一事上,正思考着韩经纬和燕王究竟打算做什么。

    见到这一幕,没来由地突然开口问道:“你和韩力青认识?”

    朱铃一愣,不解地随口回道:“韩力青?你是说刚刚那个人吗?我并不认识。”

    不认识乱对人抛什么媚眼?

    周折将韩老的这位子侄定性为了轻浮浪子,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就好,以后这种乱朝女人笑,故意四处撒网捕鱼的男人尽量少接触。”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两人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对视而坐。

    周折不知为何,突然发觉自己看着最近常常在眼前晃悠的朱铃,一阵眼花脑乱,原本从未有过任何旖旎想法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燕王刚刚在书房内的话语。

    这人就是贱骨头。

    没人提及的时候,心里还不会想到。

    可如今有人突然提起了,也答应了燕王绝不会对朱铃有任何非分之想,甚至还签字画押了。

    到头来他反而开始往那方面想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伊人一双如杏花含春的眼眸,不施粉黛却精致玲珑的五官在车窗外晃晃悠悠的街边灯火照应下忽明忽暗。

    仿若精工巧匠雕琢万遍的汉白玉一般细腻的鼻梁轮廓;如沐浴朝露,含苞待放的花蕾般的唇瓣;好似绣娘一针一线细细绣下针脚的柳眉;

    就这样忽闪忽闪的在夜幕下映在周折眼中。

    让他一阵心慌意乱。

    连忙偏过了头去,摁住了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脏。

    “你怎么了?父皇在宫里和你说什么了?”

    朱铃奇怪的看向周折,自从他离开御书房后的神色就让她有些担忧。

    见周折像是难受极了的模样,她有些焦急的靠前想要伸手去抚周折。

    “别,我没事。”

    周折吓了一大跳,连忙推开朱铃。

    生怕燕王为了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特意埋伏了众多眼线,到时候见朱铃和自己举止这么亲密,万一没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就把自己一刀咔嚓了,他找谁说理去。

    “你父皇就是说要把学政的事情交给我处理,还给了我一个金吾卫左参的位置,不过代价是学政的一应费用要我和你大哥二哥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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