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清正突然如此语重心长地和自己说话,比起家法责罚更让李破虏心惊胆颤。
“爹,孩儿知错了。”他垂下了头,态度语气诚恳地认了错,只是低垂的眼眸里满是狠毒,“要不我去把周折重新找回府里?”
李清正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李破虏,让他一直保持着垂头认错的姿势许久,才慢慢吞吞的说道:“不用了,你想让全燕京的人笑话我平虏候府,我却不想。”
李破虏猛地抬起头来,就又听到李清正说道:“我似乎有许久没和你讲兵法了吧?”
“爹?”
.......
等李破虏离开中堂,立马转身去了他娘亲的院子。
李破虏娘亲自从被周折突然还魂吓得晕厥过去之后,便一直卧病在床,时有癔症梦魇发作,虽请了宫中太医前来看病,但十余日的汤药灌下后,也未见梦魇好转。
只要一睡着,就会立马被梦魇惊醒,大呼小叫。
平日里没有睡觉或癔症病发时,除了体力虚弱,四肢盗汗外倒也和寻常体衰的病人无异。
李破虏走入屋中时,姚氏刚刚喝下一碗汤药,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药物的腥苦和久不通风的阴沉霉气。
他掩着鼻子,坐到姚氏床前。
姚氏被十余日的梦魇折磨,夜不能寐,此刻眼窝深陷,精神萎靡。
可见自己的亲儿子来看自己,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撑起身子,强笑道:“你怎么来了?这里药味这么重,把你身体熏坏了怎么办?”
“没事,娘,我来看看你。”
见儿子如此孝顺,姚氏的面色光彩了许多,她柔声说道:“娘这有啥好看的,倒是你,得多帮帮你爹,把平虏候府世子的位置坐稳了,娘就高兴了,娘高兴了病就好了。”
“是,娘你说的是。”李破虏说道,“我爹从城外驻军营地回来了。”
“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姚氏大惊失色,连忙喊来身旁伺候的丫鬟,“锦梅,快给我开窗,扶我起来帮我梳妆。”
见姚氏如此慌张的模样,李破虏叹了口气,说道:“娘,你不用忙了,他刚刚回来一趟,见了我一面就又走了。”
姚氏一听,神情再次委顿下来,闭上了眼睛,悠悠叹道:“你爹突然回来做什么?”
“他要去找陛下为我讨个银霄卫的将官职位。”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给你讨官职了?”
“因为周折突然得陛下召见,升了金吾卫左参将一职,与大皇子和二皇子负责统筹学政改制一事。”
“什么?”李破虏的消息把姚氏惊得从榻上直了起来,她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你爹什么意思?”
“我爹给我讲了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
李破虏冷笑一声,“斩草除根。”
从姚氏屋内出来,李破虏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来人,伺候本世子更衣!”
有人进来替李破虏更换衣物。
“把本世子那套新准备的侯世子制金玉腰带拿出来,今晚本世子要去大皇子府中赴宴!”
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了紧握的右手,那里有一枚刚刚从中堂那里捡起的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虎”字,似乎是李清正不慎落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