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陈长青之生父。
只不过自那事发生后,两人已彻底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些年来,陈老祖也曾秘密派人调查过,但当真相实情真的摆在案头时,他又不得已为了顾念大局,一烛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庶出的长孙而已。
岂可能为了他一人的清白,而葬送了整个洛水陈家的声名?
陈老祖自问内心无愧。
然而,当今日某一个转眼瞭望时,街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让他沉寂多年之久的心脏猛的狠狠一皱。
那人身姿修长而挺拔,犹如一棵屹立不倒的劲松,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冰冷似剑,明亮得瘆人,就像寒冬中出来猎食的野狼,让人禁不住打心底里感到发憷。
“长……长青?”
陈老祖满眼惊骇,几欲以为看花了眼。
再想定睛细瞧,可是街头人流熙熙攘攘,那道人影也随之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再也寻不到了一点的踪影。
莫非是看错了?
陈老祖轻抚着心脏喃喃自问。
可想他纵横疆场戎马一生,不知曾在鬼门关前徘徊过多少次,早就淬炼出了一颗古井不波的心脏,若非那人不是昔年陈家长孙,又怎可能会挑动着他的心脏忍不住的悸动?
“唉……”
陈老祖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
八年之前,想他还是个少年郎,就已惊才绝世,技冠群雄,更是只凭一己之力,成为八大士族门阀中,唯一的一个庶出的世子。
而今,八载时间已过,他定然已蜕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青年,若真含恨归来,真不知将会在洛水郡里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洛水陈家吗……
希望是看错了吧……
……
“夫君……”
苏衿轻抚着陈三两的脸庞,满眼都是心疼。
她能感受到陈三两此刻心情极度的压抑,却又不懂得该说些何话来安慰,只能温柔地帮他拭去眼角的泪痕。
陈三两吸了吸鼻腔,握紧她的小手,温和笑道:“娘子放心,为夫无事。”
“可你哭了……”
“一阵风沙迷了眼而已。”
“那我给你吹吹。”
“好。”
苏衿立刻鼓起小嘴,轻轻地吹着陈三两那眼中莫须有的风沙,此招果然管用,让他的眼角不再流泪,逐渐重新凝聚成两束坚韧不拔的冷光。
“娘子,走,夫君今儿领你去游览洛水八景!”
“嘻嘻……好哒!”
两人重新骑上马儿,没在陈王府门口再多留恋半分,背对着大婚的锣鼓喜乐,驾着缰绳挤出了喧闹的人群。
“公子,宫里来信了。”
当唐小芊将信笺悄悄塞给陈三两时,陈三两正陪着苏衿在洛神潭边捉着鱼虾。
特么的。
五个多月了,那俩坑夫的玩意,总算知道来封信了。
趁着苏衿戏耍着泉边流水时,陈三两背转身去将信笺打开,一行鲜红的笔迹映入眼帘,上面仅有寥寥四字。
儿危,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