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顿时止步,愣是不敢再动弹半分,生怕被刺穿了面门。

    全场瞬间归寂。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新任的江流县主,竟当真是一位剑术高超的侠客,而且只凭那一剑之威,足可以秒杀在场任何一人。

    好厉害!

    “什么玩意儿!”

    陈三两鼻尖冷哼一声,淡然地收剑回鞘,没再搭理这个锦衣公子哥,也没再理睬其余呆滞的诸人,兀自骑着马儿走进了城门里。

    诸人不敢挡道,赶紧闪出一条空路。

    “哒、哒、哒……”

    白马蹄声连绵清脆,脖间铜铃也叮当作响,似在嘲弄着各怀鬼胎的在场诸人,也似在向整个江流县表明,他新任县主已经来此继任。

    良久,良久。

    寂静的城门下,众人才不约而同的长喘出了一口粗气,又悄悄地摸了一把后脊梁,初春的汗水竟已浸透了衣衫,不觉在心中惊骇:此人,好重的杀气!

    “我一定要他死,要他死!”

    锦衣公子哥耷拉着湿漉漉的裤脚,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一张狰狞的脸庞上满是恶毒的怨恨。

    ……

    夜,微冷。

    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县衙,燃着一捧暖洋洋的篝火。

    这里本是一县之地的权利中心,如今却是满地的枯枝残叶,唯有一面刻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还可笑的斜挂在屋檐之下。

    出山之前,师尊曾叮嘱:“既入俗世,当恪守俗世之规则。”

    陈三两不敢违逆。

    所以,他只能先来这县地当了这县主,而且也琢磨出师尊似乎还另有深意,因为这江流县,曾经也是母亲出生时的故土。

    三十年前,一纸卖身契将一个年华似锦的少女卖入了陈家,三十年后,一个孤独的游子,跋山涉水地背着她的灵位,又辗转回到了她生前的故土。

    这似乎是一场宿命的轮回。

    只是可惜啊,陈三两不孝,还未能将母亲的棺椁运来安葬,落叶归根,可是每一个客死异乡之人的夙愿。

    虽说母亲已嫁入了陈家,还生下了一个长公子,理应死后葬在陈家的祖陵,但却在陈三两看来,像那等无情无义的豪门氏族,根本不配祭祀母亲的英灵,若葬,也得葬在她生前的故土。

    故而,陈三两自今日上任,就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一人来觊觎这块母亲的归灵之地,若是县内士族安分守己,权且罢了,若再继续为非作歹,陈三两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犹记得母亲生前总说:“儿啊,若你只有五两重,那便是一两皮,一两肉,三两逆骨,这世间无人能压得住你……”

    而这也正是陈三两之名的由来。

    他天生的逆骨三两,最是不怕这世间的魑魅魍魉,也最敢挑衅这天道轮回的宿命,母亲从江流县出生,却沦为天道一叶浮萍,现在陈三两从江流县重新入世,断不会再继续沦做这天道的刍狗。

    或许,这就是师尊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