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玉佩,强忍着不让眼角的泪水流下来。

    云姑姑……

    三两哥哥……

    这些称呼在他的脑中久久盘旋,也让他的心脏皱得生疼。

    恍惚间,他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无忧的童年,稚嫩的幼童询问母亲:“娘,您在给谁写信呢?”

    母亲说:“娘在给你舅舅回信呢。”

    “哪个舅舅?”

    “还有哪个舅舅,当然是你的亲娘舅唻,你舅舅前几日来信说家里刚生个了女娃,问我取个闺名,娘想了好久,三两,你说叫‘婉儿’好听吗?”

    “陈婉儿吗?”

    “傻瓜,你娘家里姓林,当然是叫‘林婉儿’咯。”

    “林婉儿,林婉儿,这名字真好听,以后若是见面,我就喊她婉儿妹妹,婉儿妹妹,婉儿妹妹,婉儿妹妹。”

    “对,她也会喊你‘三两哥哥’哦……”

    ……

    这一晃,已是十余年过去了,这些儿时的记忆也早就尘封在脑海中,谁知竟在突然之间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袭来。

    陈三两之所以会来江流县,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此地曾是母亲的家乡,亦是母亲生前最为挂念的地方,所以他才背着母亲的灵位跋山涉水重归故土。

    现在想来,母亲挂念的并不是家乡的山山水水,而是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还有那个未曾谋面过的侄女婉儿。

    此时此刻,陈三两很想推开房门去与舅舅相认,可是当手触碰到门板时,他又有些畏惧地撤了回来。

    见面后该怎么说?

    难道说母亲已死,我被驱逐,整个洛水郡陈氏也因我而沦为世人笑柄,父亲更是恨不能将我除之而后快,这让我怎还有面目去见自家的亲娘舅?

    而且看舅舅的气色,显然已是久病缠身,若是听闻这一噩耗再有个好歹,那如何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陈三两寻思了片刻,终还是选择转身离去。

    不是不认,而是要寻个时机再相认。

    篱笆外的柴垛里,唐小芊古灵精怪地探出头来,跟陈三两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公子,我刚刚仔细端详那少女,竟真与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哩。”

    陈三两闻言不禁会心一笑。

    俗语:侄女像姑,儿子随娘,两人皆都遗传有母亲的几分颜值,自然模样上也会有那么几分相像。

    说起来,她其实比陈三两更像母亲多一点,不然陈三两也不会在初见她第一面时,竟张口喊出来一个“娘”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母亲。

    “公子,她到底是谁呀?”唐小芊忍不住追问。

    陈三两微微一笑,道:“她是我的妹子,如假包换的亲妹子!”

    “啊?”

    唐小芊眼珠瞪得溜圆,一时竟有些惊愕。

    陈三两没有再继续解释,因为他不想过多的提及自己的身世,尤其自母亲含恨而终后,“陈”之一姓,带给他的不再是荣耀,而是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