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诸人皆为本地人氏,回道:“公子爷,咱江流县方圆百里都是群山密林,唯有梧桐县的一条官道可通粮车,若是雇佣猎户来肩扛手提,只怕得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一两月?”

    陈三两摇头否决。

    这时间太久,只怕还未等粮食运来,江流百姓就得饿死一大半,初有起色的民生也会重归混乱,实属不可取。

    这下问题又回归原点,如何才能贯通梧桐县官道?

    陈三两一时沉思无解。

    唐氏小队面面相睹,亦也是束手无策。

    大堂寂静,鸦雀无声,唯有堂外秋风吹着黄叶簌簌作响,偶有一只老鸹窜上屋檐,嘎嘎叫声惹得众人心烦气躁。

    老鸹食腐,视为不祥。

    陈三两手抚腰革,欲要出剑宰杀。

    也许是鸟儿天性敏锐,似是闻得了杀气,立时惶惶急飞而去,却留下了几根黑色残羽缓缓飘落。

    陈三两的双眸随羽而动,直至羽毛落地,他的目光也望向了县衙六房中的兵房,忽的眼眸一亮,道:“去,传兵房司吏。”

    兵房司吏姓刘,年轻时战场杀敌断了一条腿,人送外号“刘瘸子”,因他有军旅从戎经验,为人又老成持重,故而被陈三两简拔为吏。

    兵房主管着战备物资、训练新兵、剿匪、城防等要务,而红莲教徒拦路打劫,已成流寇匪患,正属于兵房的职责范畴之内。

    不多时,刘瘸子急匆匆从教场赶来,两个兵丁随侍左右英姿勃勃。

    陈三两开门见山,问道:“新兵训练如何?”

    刘瘸子躬身回道:“新兵招募有一千人整,俱是青壮才俊,已训练一月有余,弓矛娴熟,粗通战阵,可堪一用。”

    陈三两欣慰点头。

    看来刘瘸子也听闻了运粮失利之事,已然暗暗做好了率兵攻伐的准备。

    不过,陈三两却未起杀心。

    他虽也尊崇“以杀止杀”,但对平民百姓却是宽厚仁心,那些拦路劫掠的红莲教徒,虽顶着个“红莲教”的名号,其实都是些身受邪教愚昧的劳苦大众,诛贼当诛首恶,而非这些愚民百姓。

    为此,陈三两叮嘱六字:“只运粮,少杀人,能否?”

    刘瘸子沉吟片刻,回道:“能。”

    此事就这般定下了,新的购粮将由刘瘸子来率兵护送,虽然他仅有一千新兵,但只要训练有素,足可以抗衡周边的一切牛鬼蛇神。

    唐氏小队不甘失利,纷纷跪下请愿:“公子爷,我等愿再赴上游府购粮,将功补过,一雪前耻!”

    知耻而后勇,知弱方图强。

    陈三两一直对唐氏小队寄予厚望,不断磨砺才能助其进步成长,便点头同意道:“那就连夜启程吧。”

    “喏!”

    一十二人当即出发,身骑快马,腰藏巨资,长剑斜背在后,耳听着烈马长啸嘶鸣,风驰电掣般直奔上游府而去。

    有了唐氏小队采购粮食,刘瘸子也便无需着急动身,马程加购粮至少七日,且江流县和上游府地界皆都安全,他仅需在梧桐县边境做好接应护送便可。

    一切商量妥善,陈三两心弦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