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私密话想说,陈三两便借口入厕离了茶桌,苏若也以引路为由跟了出去。
僻静的雅室里,小门一关,陈三两就狠狠地吻向了苏若的樱唇,直吻得她娇喘连连,小手无力地捶打着陈三两的胸膛。
“说,为何拦我?”
“三两,现在不宜明说咱俩之事,待我寻个好时机,再悄悄告知我阿爹,可好?”
“今儿不行吗?”
“阿爹难得高兴,莫要让他扫兴嘛。”
“不要骗我。”
“放心,绝不骗你。”
陈三两凝视着她的双眸,她眼神中略有几分闪躲,但也终是不忍心戳穿她的谎话,只得勉强地点头答应。
苏若莞尔一笑,又揽过陈三两的脖颈,报复似地回吻了一口。
窗外,月影朦胧,夜色渐深。
苏长河本想挽留陈三两留宿,可又得顾及着苏家奇葩的婚俗,只得让陈三两拱手拜别后,骑着骏马离开了天海阁。
寂静的街道,马蹄声渐远而去。
苏若站在门口眺望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身影,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幽幽一声轻叹,转身踏回了楼中。
苏长河还在饮着浓茶,不过眼神中已满是一抹愧疚。
苏若也自斟了一杯,不言不语,安静陪着一同饮茶,只是脸上的落寞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半响后,苏长河沉声道:“若儿,莫要怨爹……”
苏若苦涩一笑,道:“阿爹,这话言重了,我既身为苏家嫡女,便知肩上责任,如今看小妹已觅得良夫,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唉……”
苏长河禁不住怅然一叹,这个铁骨铮铮的沙场悍将,竟在此刻慢慢湿润了眼眶。
夜,凄凉。
苏若辗转反侧了半宿,却仍是难以入眠。
这一月与陈三两的点点滴滴,彷如电影倒带一般一直浮现过她的脑海,真实且又虚幻,如同做了一场身临其境的大梦。
梦中的她,肆意且妄为,梦中的生活,自由且奔放。
然而,这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也曾奢望这梦能一直做下去,可奈何现实残酷,让她不得不去说了违心的话,去做了诓骗的事。
只能说: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可话虽如此,她也终是不忍心就这般不辞而别,披上夹袄,下了床榻,轻声唤醒了贪睡的贴身丫鬟:“芽儿,掌灯,研磨。”
丫鬟揉着惺忪的双眼,问:“大小姐,这般晚了,您要写何?”
“写封书信。”
“给谁?”
“明儿午夜,自会有人来取。”
丫鬟细心研好墨,铺平纸,递来细笔。
苏若一边泪眼涟涟,一边字字斟酌,寥寥一张薄纸,竟写到拂晓才落笔,却又沾着点点泪痕,晕着字迹模糊不堪。
她本想再重写一张,谁知身子一瘫,竟没了半点心力再抓起笔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