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那引以为傲的佛学,似乎全已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还有他那普度众生的宏愿,现在想想,原来也仅是他的一份痴心妄想而已。

    可笑呀。

    实在是着实可笑!

    陈三两见他有所明悟,手中那两张银票终是没有再放下,而后又将袖中所有银票塞入了和尚的手中,然后转身头也未回地离开了大厅。

    霓裳惊慌追问:“公子,今夜奴家怎办?”

    陈三两回道:“现在和尚说了算,你去问他吧。”

    和尚却是满目迷茫。

    ……

    厢房中,唐小芊略有几分不满地嘟囔道:“公子,你怎还把银票全给了那和尚,好几万两呢!”

    陈三两泰然坐在桌旁,嘴角轻翘着一丝笑意,似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又见餐桌上的酒菜未动,便执起竹筷道:“今日暂罢,明日再说,吃饭。”

    唐小芊欲言又止,终还是没再追问。

    四人安静围坐在桌旁,谁也没有再刻意提及净心和尚,只是看着陈三两额头上的伤,几人暗自心疼不已。

    吃罢晚饭,各回各房。

    狭仄的小阁楼内,莹莹烛火微微摇曳。

    彩凤又缓缓褪去身上衣裙,尽情展示着她那婀娜的小身姿,奈何陈三两依旧闭目打坐在楼板上,完全不解一丝风情。

    “公子,您当真不一起共寝?”她略有几分失落地问。

    “你只管睡,无须在意我。”陈三两道。

    “好吧。”

    彩凤只得光溜溜地钻进了床褥,却又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最后侧着身子凝视着陈三两那俊朗的脸庞,这才一脸安心地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

    翌日。

    鸡鸣破晓,朝阳初升。

    陈三两拉开房门,却是忽的发现,一个光头青年正安静地伫立在门外。

    他穿着一身簇新的锦缎裘袍,足蹬一双青绒靴,光洁的脑袋上顶着九个戒疤,长得清新脱俗,自带一股出尘之气。

    陈三两问:“你是?”

    青年双手合十,淡笑道:“在下净心。”

    陈三两仔细打量,这才恍然瞧出原是和尚脱了纳衣和僧帽,也无了那呆傻之气,仿佛改头换面地变了一人。

    陈三两笑问:“禅师是要还俗?”

    净心苦笑道:“我本欲普度众生,然而不识这世间因果,虽然纳衣在身一心向佛,却只似一个泥胎木塑,终了度不了自己,也度不了苍生。”

    “所以呢?”

    “所以我欲先还俗,体会人生百态,了解俗世疾苦,待历经一切凡尘俗缘后,再重归佛门求证菩提。”

    “这算是你的求佛之路吗?”

    “不,佛已在心中!”

    陈三两颔首轻笑,终不枉他昨夜一番教诲,这和尚终于大彻大悟了。

    他此番还俗,看似离了佛门清修,实则恰是应了地藏王菩萨的那句箴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此话之深意,乃是奉劝世人“舍己为人、经世济民”,只要人人秉承此为原则,即使不穿着纳衣敲着木鱼,那他也是俗世之佛陀。

    佛无本相,相由心生,便是此理也。

    “那和尚此后有何打算?”

    “跟着你混!”

    “……”

    陈三两没想到净心回答的这么干脆。

    想想也是,若对他无招揽之心,陈三两怎会对他如此在意,甚至还不惜伤了额头掏空了家底,净心看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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