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要不算了,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搞那么多事了。”

    高远拉过罗琴的手搓了搓,“琴子,有些事儿你就算不想惹也会找上你,咱们得学会回击。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求着让我走。哦,对了,要是有人去家里找我,你们啥都不用说,就说我被抓进派出所了,谁问你都这么说,后面的事儿就交给我。”

    罗琴表现得很为难,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该说的说完,高远就让罗琴先回家,离开的时候,高远忽然想起昨天修拖拉机的事,又把罗琴给拉住,“对啦,都忘了跟你说,昨天我把队里的拖拉机修好了,许队长答应把你的事儿包在身上,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进糖厂。”

    “真的吗?”罗琴脸上难得地露出兴奋的笑容。

    来插队之前,罗琴几乎没有从事过体力劳动,尽管这些年熬过来了,可她还是觉得太累,她实在希望有一天能彻底摆脱这种无休无止的劳累生活。

    刚开始高远提出让她进糖厂的时候,她还只是认为高远在吹牛,但是这回高远在派出所说出这话,还带上基建队队长,罗琴就想搞不好是真的。

    其实罗琴也想过,就算进了糖厂肯定也是干一线的活儿,也都是些体力劳动。

    不过糖厂的体力劳动跟生产队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最直接的,就是不用风吹日晒,每个月还有固定的休息时间,而且还不会累到一天下来之后只想睡觉,连饭都不想做。

    抱着失望的心情而来,带着喜悦的心情而去,罗琴简直不可想象,自己有一天能从派出所笑着走出去。

    罗琴不敢想,公安也不敢想。

    对这些公安来说,高远是老熟人,高远的家人也不陌生,多少次,罗琴都是挂着眼泪走出派出所的,可是这回,她却带着笑容,笑得还那么高兴。

    罗琴走后,几个公安还疑惑了许久。

    其实刚把高远抓进来他们就开始了调查工作,可是他们问了场里的供销社和离农场最近的红泥垭公社供销社,他们都说没有丢过东西。

    他们也给所长报告了,所长的意见跟他们一样——高远不是等闲之辈,供销社没丢不代表其他人家没丢,继续挨家挨户去问。

    接连两天,几个公安把场部的住户问了一半,依旧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第三天,许国保带着五六个人大喊大叫来到派出所,不由分说就让派出所放人。

    许国保的基建队在农场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就算是派出所,在许国保面前也得陪着笑脸说话。

    听见动静的所长赶紧迎出门来,又是递烟又是陪笑问许国保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你们去我基建队抓人,总得跟我这个队长打招呼吧,一声不吭就把我的人抓走,耽误了基建进度你们负得起责吗!”

    农场的建场时间不长,可以说是从一座荒山中从零开始建起来的,东山西山十几个生产队也都是因为农场才渐渐形成的。

    在农场之前,东山上还没有正式的行政单位,所以农场是个开荒性的单位。

    因为如此,农场的基建任务非常之重,除了连通生产队之间的道路之外,所有单位包括卫生所、学校、场部办公楼等等,场里的基础设施都处于或者正处在基建队之手。

    场部为了保证农场基建的顺利进行,给了许国保很多的特殊权力,整个基建队的行政级别也比普通单位要高。

    所以许国保这句话的分量之重,所长立马听了出来,也立马感受到许国保施加的压力。

    “许队长,我听下面的人说了,去抓人的时候你刚好不在,而这几天他们也在加紧排查,就是想查清这件事。要是高远是清白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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