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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夜色深沉,殿内的烛火却从窗缝中漏出光亮,映照在厚厚铺开的碎雪上,折出的雪色让外间也有了几分光亮。

    书房中,隋止手中的墨笔好似不曾有停歇的时候。

    即便外间有宫人进来回话,他也未曾抬眼,只听那宫人恭敬道:“殿下,东西已经送到了。”

    隋止轻轻“嗯”了一声,那宫人便不再打扰,屈着身子退出殿外。

    身侧伺候的宦官却悄悄觑了他一眼,而后试探着道:“说来殿下与那位江姑娘倒是有些缘分的,当初江夫人与先皇后感情颇深,还曾念着要为殿下与江姑娘定下亲事,只是……”

    隋止眉头微皱,声音里的冷意分明,“过去之事,何必再提。”

    他向来不喜身边人探知他的心思,更何况江奉容之事,他既刻意吩咐底下人不必向漪春殿道明身份,便是不想让此事落人口舌,又怎会让身边人言语编排?

    那宦官自知言语不妥,慌忙跪下身去向他请罪,“奴才失言,请殿下责罚。”

    这宦官在隋止身边伺候已有三年之久,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也自然不会是个没脑子的。

    隋止心里明白,这宦官开口说出本不该说的话,无非是瞧出他对江奉容好似有些特别,想借机揣摩他的心思罢了。

    可隋止也无心深究,毕竟不论换了谁,左右都止不住这种心思,所以他只摆手让那官宦退下。

    宦官不敢再多言,屈着身子退了下去。

    殿内安静下来,隋止提笔沾了浓墨,继续处理着政务,除却殿外簌簌风雪声,便只有沙沙落笔声响起,寂静而又喧闹。

    ***

    隋止送来的伤药确实是寻常伤药不能相较的。

    只简单敷过一夜,江奉容便觉痛感减轻许多,芸青细细瞧了伤口,也说那处已有愈合迹象,便又满脸喜色地换了新药,只等伤口尽快恢复,也能少吃些苦头。

    可方才重新将伤口包扎好,永祥宫却又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请她前去作陪。

    每每永祥宫遣人过来,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芸青念着江奉容好容易稍稍恢复些的腿伤,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眼底的担忧明显。

    江奉容却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而后向前一步道:“本就是应当去向娘娘请安的,倒是让姑姑多跑一趟了。”

    那宫人见江奉容识趣,倒也并未为难,只道:“娘娘在永祥宫等着,姑娘快些动身便是。”

    如此,江奉容也不再耽误,简单披了斗篷便由芸青搀着踏入了雪地里。

    永祥殿中,谢皇后正听着底下人禀报。

    她听得下边人说完,神色却有些古怪,“阿璟那孩子向来是一点苦头也不愿吃的,怎地到了那西山大营中,竟是当真安分下来了?”

    那太监模样的人笃定道:“奴才遣去的人在那大营中蹲守了数日,见三殿下日日皆与那些新兵一同用膳,一同操练,亦是一同歇息,并未有过叫苦叫累的时候。”

    “军营中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说是猪食也不为过,阿璟怎地吃得惯啊。”说起吃食,谢皇后面上显而易见地多了几分焦虑,“阿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只用这些东西,怕是要坏了身子的。”

    军营中的吃食对于贫苦百姓而言,其实已经算是难得的佳肴,只是于谢皇后而言,说是猪食,确实并不为过。

    只是谢皇后身边的画萍见她神色不安,只得硬着头皮劝道:“娘娘不必忧心,如今三殿下方才被送去西山大营不过半月,性子便与从前大不相同,陛下还是疼爱咱们三殿下的,等再过些时日,娘娘便去陛下跟前提一提这事,陛下若知晓三殿下如今性子这样乖顺,想来也会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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