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德看在眼里,但他却不屑去辩解。用这种手段去灭人门户,放在以前的马家,或者可以为之。但以马家如今基业,又怎能再做这等鲁莽事情?

    马守德只是抬眼看向何氏老宅,这火势越来越猛,看来是救不得喽?

    他不禁叹息一声,暗自可惜。自己的确没做这件事,却架不住其他人家的猜疑。所以这接下来的善后事情,马家是一点因果都不能沾染啦。

    此前,马守德还想趁着新县长阿什那上任,跑去县里捐个官,比如谋到夏口镇的盐课司差事?如今也该泡汤了!任谁身处如此怀疑之地,都不可能再得到县老爷的信任了。

    “白白便宜了安家!”马守德暗自啐了一口,十分郁闷。安家这些年就没干别的,捕鱼、晒盐、炼铁、做海盗,哪样不是暴利营生!

    外人只知马家在码头上的嚣张,赚了不少面子,何尝晓得安家在海里的风光!

    马守德心中局促,更不愿待见身后赶步过来的安子文。便是沈、邱、许、夏几家人物,他也懒得再理会了。却又瞥眼看到何家老宅的门前,忽然异况突起?

    原本急匆匆冲进何家后院,想要“顺手”搜检财货的侯三,眼看各处房间的火势愈来愈猛,情知无法捡到便宜了。正想抽身退后时候,却意外听到女人和婴儿的哭声?

    他不禁犹豫一下,终于觉得救人性命是件很积德的好事,就循着哭声跨步跑来。眼前的女人正把一个篓壳揽在怀中,委顿地上无助哭号。

    侯三不及多想,一把抢下篓壳提在左手,再伸右手揪住女人散开的衣领就往外跑。身后火焰也跟着撩拨过来,此前被浸湿的破烂褂子愈发热气熏蒸,很快在他背上烙出一串串水泡。

    至于头上那条三十几年都没洗过的辫子?自然也在熊熊火焰的沐浴中,灰飞烟灭了。

    “有鬼啊!”侯三亡魂大冒,更加急步蹿出。难道真是俺平日为恶太多,阎王爷爷赶来收人了?要不这身后的火苗子,为啥偏要追着俺不停地灸烤呢?

    “有人跑出来了?”一声惊叫后,马守德抢步奔了上去。

    “哪儿呢?”康廉生也转回头,望向何家老宅。这样大的火势,何家怎么可能还有人幸存?或者康廉生刚才的确看到侯三冲进何家老宅,但那侯三害,真能算个人吗?

    眼见一团火球从何家老宅里翻滚出来,更多火苗追在后面不停舔上。火球里还夹杂着侯三的鬼哭狼嚎,此外又有女人的哭号,婴儿的啼哭,凄厉无比。

    “还有小娃儿活着?”康廉生更加大吃一惊,赶紧撩起长袍下摆,碎步跟了过去。

    马守德一边奔跑,一边脱下身上的白布褂子。眼见距离近了,就把褂子冲着侯三身后的火苗击去,那些火苗果然被他压了回去。

    白布褂再次胡乱抽打在侯三的头顶、后背,疼得侯三连连跳脚,嚎叫不已。不过身上的火苗终究被马守德打散,慢慢熄灭了。

    倒是侯三手中提的篓壳,以及地上拖着的女人,大约是被侯三拖拽着,比较低矮的缘故,反而沾上的火苗极弱。马守德随意抽打几下,这些散乱的火苗也就被他一一扑灭了。

    又有人提着水桶跑来,对着身上还有零星火苗窜起的侯三兜头浇下。侯三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呼,“咕咚”一声闷头倒过去。

    “快,快,快!康翁啊,这女人的身子还在出血呢,您老看看能救吗?”眼见的火势再次蔓延过来,马守德顺手抢过侯三手中的篓壳,又提溜起女人的衣领往回就跑。

    至于侯三的生死?在马守德眼里,其实与康廉生的想法一样,侯三害大约也算不得人呢。若有人去抢他回来,就算他命大。实在没人招呼?死了也就死了,没得继续糟蹋镇里的粮食。

    “这,这,这?老夫行医一辈子,可没看到这等出血模样!”康廉生粗粗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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