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深更半夜地派人跑去报信,这报信的人会不会凭空没了都难说。再说啦,难不成咱们火急火燎地跑去县衙通了消息,县里的阿老爷就会连夜点上差役、民团追去缉拿匪人了?”

    安家无论炼铁,还是晒盐、捕鱼,甚至风闻还在兼职做的海盗,哪样都少不了武力加持,所以安子文就对曹康川的主张颇为不屑:

    县老爷阿什那,他果然有做大事的胆子吗?

    换句话说,就凭他阿老爷的旗人出身,还有他的所谓东南军功,以及正当壮年的精气神?嘿嘿!果然是个有本事、有胆略的豪杰人物,皇帝爷又怎舍得把他丢到怀仁县里做个小小的县长?

    跑去京师做个九门提督还差不多!

    “曹员外会催着大伙儿报官,那是因为他一个外来户,没法插手镇里的分润事情。索性就想便宜县里的阿老爷,他再去县里找范师爷拿到他的人情、好处。”

    沈培云的圣人书可不是白读的,一眼就能看穿曹康川心思,不禁暗自叹息。

    当初何书光就不该被他许文高忽悠,那样孟浪地招惹曹员外!

    或者说既然你都已经招惹了,那也不该再惧了曹员外的财势,又要狐疑退让。这一步退让,就把何家的声势迅速地滑落下来,此后再也没能反复。

    如今都已家破人亡了,还要被他曹员外跑来算计!

    何家留下的家当,真要分润到夏口镇的人家去,他们多少都要考虑到乡里乡亲的面子问题。何家这对幸存的母子,也总能帮他们安排出一个归宿来。

    起码要保证何家留下的娃儿能顺利长大,有个一技之长。最后还要成家立业,繁衍人丁。就算这娃子以后不再姓何,改了姓林,或者姓夏,那毕竟还是他何家的血脉传下来了。

    可真要被曹员外这样胡乱送给县老爷做人情?何家的这对母子可就没得活路喽!

    县老爷才不会去管那么多收尾的麻烦事,但是曹员外却未必敢留下这对母子膈应他。特别是那个妖孽般的小娃娃,难道曹某人会坐等这娃儿长大,再跑去找他曹家的后人讨说法么?

    也许在办案过程里,顺手就把这对母子弄没了!

    何氏重伤,一条命早已去了九成九。小娃儿也才满月,又刚刚被火烧火燎过。这等情形下,他们母子就算出点什么意外,又有甚稀奇的?

    何家在夏口镇的名声一直不好,甚至马家还要公开地与何家唱反调。然而沈培云却是旁观者清,何家这些年之所以衰败得这样厉害,可万万少不了曹家在背后的各种算计呢!

    若要说起缘由来,其实也不稀奇。当年曹康川刚在夏口镇站稳脚跟,就想在镇上兴建一处山西会馆。彼时身为商会山主的何书光,就曾年轻气盛地领了几户人家过去干涉:

    “这所谓一方水土呐,只得养活这一方人口。曹员外并诸家哥哥皆是河东人,今日却要在夏口镇上建会馆?兄弟只恐这水土方面?呵呵,会有不服之症呐!”

    曹康川本来还很高兴,以为当地得商会同行聚齐了过来拜访,对他是件极有面子的事情。甚至他还特意邀约了海州、墟沟、白塔埠的几家晋商过来作陪。

    哪料到夏口镇的这些大户人家们,心胸居然会如此狭隘?这脸上呐,当时就有些挂不住了。寻思良久,他才按捺性子软绵绵地回应道:

    “诚斯言哉!何山主所虑极是嘞。似额等这些河东银,走去哪里都莫得忘了乡土、银情、屋舍瓦栏。额们这山西会馆,便是额们河东银在这夏口镇上留下的根基儿,自要思虑万全才好。

    所以额们这山西会馆呢,断乎不用夏口之物兴建哈。你看这处水塘儿,是一片无主废地吧?额的意思嘞,却是要在这水塘上,就以额们河东的水土置办会馆去!额这样说了哈,诸位以为何如?”

    这事?怎么整?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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