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这马车没有车顶,四壁都是一个指节厚的松木板,坚硬无比。

    李秋泠等人纷纷上马,有人把秦冲扔进马车里,又找来几块同样有一个指节厚的木板,咚咚咚钉在他脖子边,只给他留下一个连脑袋都钻不下去的孔:于是马车就变成了一辆囚车。

    这囚车很小,秦冲只能站在里面,四面都被钉死了,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给湮雨寨知事打过招呼没有,这一路上回去,不会有问题吗?”

    李秋泠勒回胯下黑马,大声问道,立时便有人回答:“回少主,问过凌知事了,此去卢城都是宽阔大道,虽有小部分山贼,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没人敢来劫咱们的道!”

    李秋泠点点头,将手一挥:“那就上路,争取五天以内赶回卢城,还能赶上爹爹的烧七!”

    于是队伍出发了,众骑士把囚车围在中间,一路往北边行去。

    这些人倒也不怕辛苦,天色都已经到了戌时末刻,临近午夜了,也没说找地方休息一下。

    秦冲倒不管他们,把脑袋搁在脖子前的木板上,竟是打起了瞌睡!

    耳边听到有人笑道:“这少年的心思倒单纯,人都要死了,还忙着睡觉呢!”

    秦冲也不管他们,自行睡着,这山路颠簸,他倒像是坐在摇篮里一般,睡得可香呢。

    直到囚车猛然一停,他才一下子惊醒过来,茫然抬头,便看到了一座大山!

    不是霸刀岩,而是另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森林郁郁葱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

    山前一个三岔路口,有一群人堵在那儿,都是些衣衫褴褛的汉子,头上都用颜色各异的土布包着头,只是这些包头布都很脏了,几乎成了清一色的黑布。

    汉子们都提着刀枪,有的站在石头上,有的倚着大树,个个吊儿郎当。

    但他们堵住了三岔路口,李秋泠便连一步也前进不得。

    “不是说附近只有一些小山贼,成不了什么气候吗?”

    有人低声询问,便有人回答:“不知道,不过这群人看着都像些饥民,的确不成气候啊!”

    问话的人笑笑,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屑一顾。不过他也没有再问,因为此时李秋泠已提着出鞘的长剑走出队伍,大声喝问道:“来的是什么人,为何挡住本少的去路?”

    “要死的人,几天没吃饭了!”对面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答道:“求少爷赏几碗饭吃!”

    “要吃饭?简单!”李秋泠将长剑一扬,便有一骑白马冲出去,马上骑士丢过去一个褡裢,“里面有五十两银子,拿去请弟兄们吃顿好的,不用谢我家少爷了!”

    那有气无力的家伙是个瘦子,蓄着几根山羊胡,手里提着柄弯刀,一伸手便接过褡裢,在手里托了托,随手抛给旁边一个山贼,却并不让开路:“多谢,这点钱,够俺吃一顿了!”

    白马骑士大怒,长枪一指:“你是个猪吗,一顿要吃五十两银子?”

    秦冲忍不住一笑,却见那瘦子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道:“我吃得比较好!”

    白马骑士冷哼一声:“钱你已经收了,麻烦让开路吧!”

    “俺的饭钱倒是有了,可是俺这帮兄弟可没钱吃饭,怎么办?”

    白马骑士勃然大怒,提着枪就要冲出去,李秋泠横剑拦住,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俺的弟兄,俺一向很爱护,至少要和俺吃得一样吧?”瘦子笑得很和煦,“俺这儿有一百名弟兄,山上还有三百名,此外还有八百名家眷。少爷,五十两银子一个,明码标价!”

    看来是遇到敲诈的了。李秋泠面沉似水,一时没有说话,旁边一个骑士却怒吼道:“简直是欺人太甚!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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