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了怎样地自我折磨呢......
夏兰哽咽道:“先生可不可以将余下的故事收起来,待来年再讲与我们听”。她分明字里行间听出了清芷先生对尘世再无留恋欲同去前的最后回忆,那种语句间看破一切淡然的倾诉却越发让夏兰痛苦,她知道这是清芷先生在向他们告别,他想把这份保留许久的执着的美好最后分享给徒儿故友,所以她单纯的请求留个希望,但愿还有来年...
清芷宽心道:“尘封的故事既然翻出来便一探究竟,否则再去回忆一番徒增忧伤,况且,我已风烛残年,日薄西山。人生一世,但求有限的盛年,不贪无意义的苟活。二十年醉心武学,十年快意江湖,二十年与心爱之人相濡以沫。我已在有生之年尽我所事,我知足了。”
他一脸洒脱,又看向两个徒儿:“唯一尚有牵挂的是你们几个,尊嘉你全身经脉俱损,你潜心按我疗伤心法休养,日后便与常人无碍。武功没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大可守在这君山,做个自在君子。蓄英你携你门徒,定要尽心辅助思忠,他一人远在京师身陷黑暗旋涡周旋,可苦了他了。”
蓄英尊嘉牢记在心,默默垂泪。
蓄英思索许久,还是问道:“师父,蓄英心中不解。昭世做出如此欺师灭祖的行径,为何您不管不顾,还不让我们寻他?”
清芷长叹道:“因果循环,皆有定数,就随他去吧。这本是我门内之事,但也是我这十六年来的心结。我三十九岁那年,曾去天山采摘雪莲用以炼药,返回途中正撞到一桩血案,塞北首恶狄牧魂追杀一家妇孺,那人想要强占少女作妾,其父母便带一家人逃亡。我那时已在君山归隐七载,已修身养性,没了杀心,便削掉他两指劝他从善。他在我面前再三立誓绝不再犯,我只觉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他离开。”
他略微停顿,神色难过,又讲道:“我离开后,越想越不妥,便连夜赶回去。可是晚去一步,我所忧之事已发生,那狄牧魂当晚便将那一家老少尽数屠杀!”
他语音震颤,悔道:“我自知一念之仁酿成大错,百般懊悔,便一路打探找到了狄牧魂的住所。那时我已心绪大乱,只想将这恶徒千刀万剐,那人毫无人性,以自己妻妾做挡箭牌,我便尽数杀光。最后我刺了他一十三剑,每一剑都祭拜一个亡灵,让他痛苦死去。在我离开之际,我内心渐平,才听出附近尚有呼吸气息,我循息寻找,发现一个大筐里竟还有一个五六岁小孩,那小孩面无表情,面色冷如冰霜,我问什么也不讲话,眼都不眨的看着狄牧魂的尸体,我想这必是狄牧魂之子。父母之错与孩子无关,我只觉得对他亏欠很多,便带他回君山,取名昭世,悉心教导,抚养成人。”
任昭泽胆寒道:“这小孩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面前竟然无动于衷,一点哭喊声都没有?”
清芷答道:“这正是那时我所忧心之事,他小小年纪似乎冷酷无情,初到山上半年不曾讲话,只念书练武。我让他们三人处处关爱昭世,后来渐渐的昭世融入进来,与师兄们关系还很好。他尤其对我百般孝顺,我也就放下芥蒂,觉得他原本是生活环境所迫,养成了孤僻性格,现在才是孩子天性萌生,加上自觉对他有亏欠,便更加用心教他。”
“物极必反,这孩子如此反常,先生没有怀疑吗?”夏兰问道。
“自收此四徒后,四十岁时,我闭门不再收徒,常有慕名寻师之人便回绝。这十年让蓄英收留天下孤苦黄口小孩,抚养长大。他四人秉性不同,便分别教化。这其中思忠蓄英好文,尊嘉昭世爱武。我分别授以他们外家和内家武艺,思忠善学治国安家之道,便只传他轻身术。”
“先生缘何分别传武?自古内外一体,才可有多成”,任昭泽疑惑道。
清芷意味深长道:“我常自谦,说‘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我教化他们并非传承武学,也不为了争什么虚名,我不希望我的徒儿去争什么天下第一,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