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物受限,众人举头凝望,隐约可以看到一只白头夜枭正在高处振翅西去。
白头夜枭在南荒很是常见,翼展五尺有余,身形不小却载不得人,眼见只是一只白头夜枭飞过,众人尽皆释然。
女人心细,先前嘲讽姜召的那名年轻女将敏锐的注意到白头夜枭的右爪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就在其定睛细看之时,为首的年轻男子已经开始招呼众人重回帅帐。
年轻女将心存疑惑,频频回顾,走在最后,不等其走进帅帐,年轻男子便伸手拉住了她,与此同时背对众人冲其指了指正在远去的白头夜枭,随即又握了握右拳,示意其截下夜枭并取回被夜枭抓走的东西。
朝夕相处之下众人早已心生默契,年轻女将微微点头,转身急去。
金冠束发的年轻男子名为夏沐,乃是当朝圣上唯一的胞弟,亦是此番南征的主帅,待得众人重回帅帐,夏沐随即开口,责备了己方武将,又对一众巫师加以宽慰。
半个时辰之后,巫师们得意的簇拥着为首的紫袍巫师离去,只留下一众武将怏怏郁闷,暗自生气。
“王爷,您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姚北麟长喘粗气。
夏沐没有接话,而是抬手喊住了正自帐前走过的年轻女将,“子许,进来。”
子许先前之所以不直接入帐,乃是不确定夏沐是否愿意让在座的武将知晓此事,而今听夏沐这般说,便没了顾虑,快步直入,与此同时自怀中取出一件由黑布包裹的事物。
“可是北疆特有的海东青?”夏沐沉声发问。
“王爷不曾听错,确是海东青,”子许正色点头,“脚上还绑有御用信管。”
听得子许言语,不等夏沐吩咐,坐在最远处的武将便离座起身,关上了帅营的帐门。
夏沐快速展开黑布,自那只已经死去的海东青腿上解下信管,取出信件急切看阅。
在夏沐看阅书信之时,子许低声说道,“王爷,您能收到这份书信实属侥幸,这只海东青的左翅有一处严重箭伤,它是带伤飞来的。”
便是子许不说,夏沐也注意到了海东青翅膀上的箭伤,海东青亦是鹰属,飞行速度极快,若不是有伤在身,白头夜枭压根儿追它不上。
信笺由御用黄绢写就,长不过半尺,宽不足五寸,这般大小自然写不得多少字,但夏沐展开书信之后却迟迟不曾放下。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便窥望询问。
见夏沐迟迟不语,姚北麟忍不住出言发问,“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听得姚北麟发问,夏沐这才回过神来,抬手将那信笺递给众人,转而仰靠帅椅,闭目长叹。
众人接过信笺,聚首围观,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鲜红的玉玺印记,书信加盖玉玺,这是众人始料不及的,而更令众人惊讶的是信笺的内容,‘王弟沐启,孤近日痼疾再犯,内蚀膏肓,已难得再起。然孤德行有亏,伯系子嗣尽夭,幸得王弟天纵英才,齐备文武,且与孤情深无隙,着见书急回,帝位兄终弟及,仲系承继。’
看罢信笺,众人神色凝重,面面相觑。
沉默良久,子许轻声开口,“王爷,生死有命,您也不要太过伤心。”
听得子许言语,夏沐缓缓睁眼,撑臂坐直。
任乾阳转身欲行,“王爷,您的坐骑今日尚未饲喂,我马上去宰羊投食。”
“不忙去,”身材矮小的武将伸手拦住了他,“事有蹊跷,稍安勿躁。”
任乾阳疑惑皱眉,“什么蹊跷?诏书是假的不成?”
个子矮小的武将名为姬有德,“诏书肯定是真的,玉玺假不了,夏帝的笔迹王爷自然也认得。”
不等任乾阳接话,姬有德便抬手指向桌上的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