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修说得可怜,但二公主并没有觉得他当真有多可怜。

    “陛下今日成了孤家寡人,又是谁造成的呢?陛下当初知道那章寒烟有问题,还非得把她接进宫里,让母后和母妃们全都寒了心,这件事,陛下能怪谁?”

    “不过是个侍女唱了个小曲儿,陛下就给她封了选侍,还宠幸几日,这件事不怪陛下,怪谁?”

    “明知道那李诗诗有古怪,陛下还要让她入宫,这一点,又怪谁?”

    “还有那云嫦公主,倘若不是陛下见色起意,她又怎么会有机会祸乱宫廷?这一点,陛下觉得该怪谁?”

    “陛下总觉得自己在放长线钓大鱼,可是放长线的办法有很多,陛下一定要把她们全都纳妃宠幸吗?”

    “陛下那样做,究竟是为了放长线,还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齐桓修一直没说话,小禄子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这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不敬之话,平心而论,还真就只能是二公主说。

    二公主看出齐桓修心里的难过和不甘,依然咄咄逼人:“陛下这三天只知道在万寿园外面扮深情,你可知道九妹妹这几天忙得都没合眼?”

    “虽然妖妃已除,但陛下之前寒了多少良才将士的心,陛下可有想过要如何挽回?”

    “大秦境内瘟疫肆虐,九妹妹甚至想以身入药!——这个时候,陛下又在做什么?”

    “甚至于陛下现在回宫了,想的都是去长乐宫见九妹妹——你就没想过,九妹妹和我们姐弟们整日忙着收拾烂摊子,根本没时间回寝宫?”

    齐桓修无言以对。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帝王,甚至作为一个父亲,都是那么的失败。

    自从齐忆烟降生,他知道齐忆烟身上的神通之后,似乎已经习惯了凡事依靠女儿。

    甚至就连这次云嫦作乱,齐桓修在清醒过来之后第一感觉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齐忆烟回来了,他的九公主会解决所有问题。

    所以当齐忆烟让他出宫去避一避的时候,齐桓修甚至都没有犹豫,也没敢问一声“父皇走了,你怎么办?”

    二公主的眼睛里有浓浓的失望:“陛下,你是我们的生父,我们一生都会因此而爱戴你。但是,也仅止于此了。”

    二公主言毕,对齐桓修行了个晚辈礼,转身离去。

    小禄子吓得半天才敢上前来,战战兢兢地问:“陛下……可要用膳?”

    齐桓修像一座木雕一般,坐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拟旨。”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