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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模糊了云卿的视线,她的眼前一片朦胧。

    光影流转间,她似乎从他劲瘦挺拔的身形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这少年虽然不及弱冠,但浑身充满血性,即便面对死亡依旧从容不迫,淡定得令人心疼。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越发的肯定他就是云氏子孙。

    她相信再给他十年,不,五年时间,他定能成为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儿,扛起这守护社稷的重任。

    “疼吗?”

    带着颤音的询问声在寂静的牢房内响起,将云铮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拉拽回来。

    他先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讷讷的抬头望去。

    当看到面前站着的女子时,又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下意识甩了甩脑袋。

    云卿凝视着他沾满血水的脸庞,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涩,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她缓缓从怀里掏出帕子,颤着手去给他擦拭,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云铮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猛地反应过来。

    “少,少夫人,真的是您,您怎么来了京兆府?”

    说完,他急忙别过头,避开了她伸来的手。

    “我身上,您退远些,别碰了这晦气。”

    云卿死死咬着唇,强忍着失声痛哭的冲动。

    他怎么会脏呢?

    他是这世上最最干净的少年郎,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坚韧不屈,比那些权贵家的纨绔子弟不知强多少倍。

    要不是被高墙大院里那些龃龉手段所害,他何至于落得这样一副田地?

    他若养在侯府,盛京那鲜衣怒马年少轻狂里,必有他浓重的一笔,而他也会是南萧最年轻的诸侯。

    “我不怕脏,因为你一点都不脏。”

    说着,她又伸手去擦拭他脸上的血水,另一只手也抚摸上他俊秀的眉眼。

    一开始怎么没想到呢?这眉目,这轮廓,与父亲那般的相似,她为何就没往那处想呢?

    若她早一些知道,他又怎会遭这份罪?

    “对不起,云铮,是我对不起你。”

    她一边说一边落泪,整个人近乎崩溃。

    少年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他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失控。

    仔细算算,他们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要不是韵儿,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如今她这般伤心又是因为什么?

    “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我入狱跟您没半点关系,您为何要向我道歉?”

    云卿张了张嘴,脱口就想将真相告诉他,可又觉得这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再加上她还没有证实他的身份,若弄错了,岂不难以收场?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悲伤与冲动后,她哑声解释道:

    “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把你当弟弟看待,乍然瞧见你浑身是血,有些失控罢了,

    你入狱虽然与我无关,但我确实晚来了一步,早知他们会屈打成招,我昨夜就该过来的。”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暂时打消了云铮的疑虑。

    少年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疼得闷哼出声,冷汗直冒。

    云卿看在眼中,慌乱的去查看他的伤势,不知碰到了哪里,又惹得他轻颤不已。

    她急忙收回手,转身朝立在门口的男人望去。

    “能不能把他放下来?他身上全是伤。”

    萧痕喊了声‘冥起’,冥大首领硬着头皮走进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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