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来停在离庞峰不远的地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铸剑林方向。

    “春生,你过来。”

    在郑明钊的强势武力之下,一众虺宗弟子早已不可招架,躺倒一地。

    法彦也自知,有这二人在此,夺剑已是无望,不如早早退去,免得自己被迁怒。

    春生听到李从来叫他,走到近前,也明白李从来是什么意思。

    李从来将鲸落交给春生道:“你来吧,手刃仇敌,也算一件快事。”

    春生接过鲸落,双眼通红。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鲸落从春生手中脱离,剑意奔涌,飞速而去,直直穿过庞峰胸膛。

    一道血线飞出,庞峰顺势倒地,脸上写满了不甘。

    春生走了过去,拿起那把吞云,这把剑,离开商氏一门,太久了。

    李从来捡起鲸落,剑体与血色相同,分不清楚。

    他将鲸落抛出,在空中飞舞,径直来到云层深处,将那些雷电悉数吸进剑体之内,又从云层飞出,直直插在陈有鱼身前。

    陈家众人看在眼里,鲸落竟然在李从来手中,完成了最后的融灵。

    陈有鱼捧起鲸落,小跑至李从来面前,双膝跪地,他知道,要是没有李从来,这把剑根本完不成最后的融灵,他陈家一门,也断然不会幸存。

    “请先生收下此剑。”

    铸剑之人,为的就是铸出一把好剑,交给修为高深之人,好成全了自己铸剑一族的名声,而这种级别的剑,留在陈家,也只会是陈家的祸患。

    李从来摆摆手,并未接剑。

    “鲸落,自是应该交给有缘之人。”

    他剑指轻挥,鲸落顺着剑意飞起,速度很快,像是流星一般,飞上岱山,插在了延黎皇室祖庙的大殿顶上。

    “等有缘人到了,自会将其带走,在这之前,它就留在那里吧。”

    李从来看向陈有鱼,在陈有鱼看来,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

    他叩头拜过,眼含泪水。

    这把剑就像他的孩子一样,甚至在他眼里,要比自己的孩子还要重要。

    但这把剑的宿命,就是如此,强求不得。

    “走了,春生。”

    李从来转身就走,春生手握吞云紧跟在后。

    “对了,虺宗定然不会罢休,这段日子,我会留在长安,你大可放心。”

    随即,二人向着山下而去,陈有鱼再次叩拜,如此一来,陈家安然了。

    郑明钊嘴里骂了句:“老不死的,倒真是拿我当朋友”,便也回岱山祖庙去了。

    大雨初晴,芳草香气扑鼻,长安繁华依旧,再没有了暴雨来临时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