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吃遍了天下几乎所有的好吃的,你是不知道,那古蜀国有一种雪后才生的果子,吃一颗能想十年,那荒庭深处的驴肠包坨肉,马肚灌血块,中原的八大名吃,西地的火锅,北境的杀猪菜,南境的甜品,海域的深海鱼刺身,鬼岛的血肴,数不清的好吃的,你要真说哪样是我没有吃过的,还真想不起来。”

    “我除了逛山玩水吃喝游戏,便就是读书写字,在我看来,哪怕是多大的事情,读书写字的时候到了,就一刻也不能耽搁。于是,这世间只要是有文字记载的我便读过,所谓名诗佳作能称得上号的我便会背,一个字我能写出十八种不同的写法来,长卷短景复杂与否我都能见于纸张,当然我格外在意我的棋艺和琴技,因为我太爱听曲,太爱下棋了。”

    “后来,在古蜀国与荒庭交界之地的斡难湖边,我小住过一段时间。此间湖水极为清澈,宽广的湖面似一朵月牙一般,我常泛舟于其上,围着煮开的火炉和熟茶,一边钓鱼一边赏湖景。这湖里有一种此间独有的名为白鲑的鱼,可以生得很大,一条鱼可做出四五种不同的吃法,足够我饱腹整整一天,每每钓起一条时,我都十分开心。”

    “有一夜入夜很久,小船儿摇摇欲坠,当时景象动人极了,我便也很惬意,只觉荡在水中,舒缓自然了不知道多少。夜很深时,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可我不想离开,就那样坐着,只有淡悠悠似动未动的湖水和漆黑看不清一切的黑夜陪着我。”

    “那一夜,万籁俱寂,万物无声,我这才发现天与地连在一起,万千繁星似乎就在眼前。我睁开眼睛,世界在我眼里,我闭上眼睛,世界如一粒尘埃,我陪伴着整个三千世界,三千世界也陪伴着我。于是我发现,世间万物和沧海一粟之间,只隔着我的内心。”

    “我说这些,你明白了吗?”

    张凌尘似懂非懂点点头,拿起一颗黑子,在偌大的棋盘上打量着,正在犹豫落到何处时,老头再次说话。

    “棋盘之上,非黑即白,你落黑子在何处,还得取决于白子在何处,可如果你的眼里没有白子,那么,落黑子于第一格和最后一格,又有什么分别呢?”

    张凌尘觉得很有道理,笑了笑,再抬起头时,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夜色和归一园内月光下凛凛泛光的湖水。

    先前这老人,究竟是谁?二懒爷爷?还是传说中的天师?他为何会出现?他说的这些,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

    张凌尘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怎么的,突然感到渴极了,周边又无水,他索性跃起,倒挂在湖面上,想要饮一饮湖水。

    只是,他惊奇地发现,他竟然连湖底是什么景象都可以看得很真切了,再抬头,周遭的一切尽收他的眼底,天上的月亮,水中的鱼儿,远在湖对岸树木树干上的小虫和树叶细小的纹理,总之。似乎只要是他要想看见,便就能看见。

    惊讶未消,张凌尘又突然发现,那水面,那竹林,此间天上地下,数不尽的青色气体向他涌来,经过他的各处穴位和周身脉络,翻滚着,涌动着。

    无数鱼儿在水中扭动着尾巴,从这边游向那边,好像也不知疲倦,从水面向下看去,万千小鱼儿杂乱无章,可仔细看去,又似乎化作同一只了。

    水面轻微无风,平平无奇,自是不应该看错才是。

    可他看得很是真切,没有错,如同镜子一般的水面上,有无数鱼儿跃动,可透过水面看去,某一瞬间,千万条线聚拢在一起,整个湖里,又明明只有一条鱼。

    张凌尘想起先前那位老人所说的话,闭上眼睛,倒悬在湖面之上,片刻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又好像站在了万千繁星之上。

    我动,世界万物不动,于是,我被控在这世界之中。

    世界万物动而我不动,于是,这整个世界在我脚下。

    先前那位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