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飞快,便知她已养好了伤,不禁笑道:“小鲤乐,好久不见。”

    哪知鲤乐并不像平日那般和他调笑,反倒柳眉倒竖,张口便骂:“伪君子!你好残忍的手段!”

    高琰被骂得一头雾水,听荷见状忙想去捂她的嘴,可高琰却挥挥手让她退下,好奇道:“咦?你何出此言啊?”

    “听荷姐姐这般为你着想,整天为你打理家宅忙前忙后的,还要时不时忍受你的怪脾气。可你非但没有珍惜她,居然还用下作手段折磨她!你这杀千刀的最好从今日起对听荷姐姐好些,否则我回去了整日用符咒咒你。我……我咒你天天头疼脑热,肾虚阳痿,以后娶媳妇生八个孩子没一个是你的!”鲤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高琰鼻子骂,她这说辞深得池婺真传,说得极其巧妙。既将她见到听荷后所思量的说了出来,又如同小孩般骂了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好让高琰知道她并没有威胁。

    果然,她此话一出,高琰一怔,和听荷交换了个眼神后,忽然疯疯癫癫笑了一阵,又伸出指头冲着鲤乐遥遥点了点:“我从前只觉得你师父有趣,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倒是更胜一筹,要不要我也将你纳入府中,和你的听荷姐姐做个伴?”

    “登徒子!不要脸!”这种调戏的话对于鲤乐来说不痛不痒,可她谨记池婺教诲,硬是运气将血逼上脑袋,装出一副被戏弄得红了脸的模样。

    高琰见她小姑娘般的闹脾气,哈哈大笑了几声,只当她是小妹妹,又软着声音去哄她:“小鲤乐啊,你这心肠倒是善良,可就是太蠢了。听荷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婢子,我整天宠着还来不及,怎会虐待她呢?她身上的伤是我没有买她前,她家里人打的。”

    “果真?”鲤乐疑惑道。

    “是真的。”听荷与高琰交换过眼神后,便也细声细语的去哄:“我爹是个畜生,一吃醉了酒便拿我撒气,幸而遇见了王爷,才得以脱离苦海。鲤乐姑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心中也很是感激。可你误会了王爷,又冒犯于他,总要道个歉吧?”

    鲤乐看看满脸真诚的听荷,又看着一脸逗趣笑容的高琰,扭捏地福了福身,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对不住之类的,随后一跺脚,提起裙摆便跑了。

    高琰在她身后放肆地哈哈大笑,待他走远后,却猛地收敛了笑容,将手中铜镜反盖在桌子上。

    听荷凑到他身边,低声询问道:“主人,你觉得她刚刚那番说辞,是真的吗?”

    “三分真,七分假。”高琰淡淡道:“她道行尚浅,一言一行都是池婺在后指导罢了。”

    “那我们要不要……”听荷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高琰垂下眼眸,细细地思量着,听荷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摩拳擦掌。

    半晌后,他什么都没有表示,反倒将目光投向了案几上的点心果盘,心中生了一计。他大掌一翻,从案几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葫芦状的小瓶,悉数撒在了一壶牛乳茶中。

    “她毕竟救过我的命,我不知她是否真的窥探到了什么,所以就让天意决定她的死活吧。”高琰语气低沉,用手指点了点那壶牛乳茶:“她爱喝这个,将这壶茶和点心一起送给她吧。半个时辰后你去看看,若她死了你便替她收尸,若她还活着,就找个由头将有毒的茶点撤下吧。”

    听荷道了声是,兴冲冲地端着果盘往池婺院中赶,可真到了她院子里,只见满地的狼藉,厢房里空空如也,她师徒二人均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听荷忙扔了果盘四处翻看,只见堂屋案几上有数百只蚂蚁密密麻麻地蠕动,排列成一行小诗:

    我本游龙心不羁,小小方寸何能拘。

    苍穹浩渺任我跃,困锁之地皆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