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厌弃,连母亲也受了牵连关进内院。他母亲恨他,于是百般将他虐待,从未给他过一丝温暖,这种生活直到他十三岁逃出家门才结束。所以他在功成名就后将他母亲杀死,我是能理解的。”

    鲤乐闻言啊了一声,道:“这高家人也太愚昧了些,连我都知道这世上不止有黑眼睛,还有绿眼睛蓝眼睛。竟为了眼睛的颜色将刚生产的妇人连带着婴孩扔进内院不管,他高家老爷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你把这话当着高琰的面说一遍,说不定他连你都要喜欢着了。”池婺嘴上和鲤乐调笑着,这些话或许在别人听起来太过冷血,不过她一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虽然在得知高琰身世后心中有些不忍,但在回家面前,就算让她屠城她也会做的。

    正在师徒二人调笑的时候,不速之客悄然而至。只听砰地一声,有人踹开了松韵斋的大门,紧接着高琰风轻云淡地迈着小四方步走了进来。

    小厅中一下子噤了声,像是数十人被同时割了喉,他们正听那说书人讲高琰坏话听的不亦乐乎,忽然正主来访,纷纷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高琰用那双血红的眼环视四周,在看到二楼的池婺时,嘴角绽开了个恶劣的笑,口中淡淡吐出一字:“滚。”

    刹那间所有人像是得了解放,没了命地往外跑,只是几次呼吸间松韵斋便清了场。

    池婺余光瞥见他幽幽上楼,连头都没抬,淡淡道:“听王爷的声音中气十足,可见前些日子受的伤已经好了。”

    “这还得多谢姑娘悉心照料。”高琰脸上挂着笑寒暄。

    鲤乐一看他那表情便知道他没安好心,连忙起身将座椅让给他。

    “我猜你今日前来,并不是想感谢我救了你的命吧?”池婺斜了他一眼,见他如同野兽寻见猎物般死死盯住自己,心中已经了然:“说吧,你暗地里查我,都查到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高琰先是一怔,紧接着笑容更胜了:“小神仙如此神通,我等凡人哪能打听得到您的事。我派出多少人天上地下的查,却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既然查不出,就不用大费周章了。你不就是怀疑我是皇帝的细作吗?”池婺转过头直视高琰的眼睛,目光灼灼:“这点王爷大可以放心,我池婺绝不会做皇家走狗。”

    “是吗?”高琰也盯着她,毫不露怯:“我虽然没探听到你的消息,却想到青鸾将军与我先祖之事,于是连夜让人去高家宝库翻找,果然找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他招招手,一旁听荷俯首递来一纸画卷,高琰单手展开,将画像亮在池婺面前。

    那画似乎有些年头了,泛黄的纸张上绘着两人的像,其中男人相貌堂堂,眉眼与高琰有两分相似,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两条浓眉不怒自威。

    而他身侧,有一女将军盘腿坐在梼杌身上,她身量高挑,一席红衣,墨一般黑的发在脑后束了个马尾。那双细眼经过岁月的洗礼仍精光大放,带着招牌式的狡黠,与现如今坐在榻上的那位并无二致。

    高琰看看画中人,再看了看面色难看的池婺,嬉笑道:“我怎么看着画中的青鸾将军,分明是你小神仙的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