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蜷起,孩童般将自己抱紧,喉咙中发出低低呜咽,仿若一只受伤的小兽。

    此时此刻,他难免地想起那个檀香味的拥抱,想起怀中炙热的温度,胸腹间似乎空出了一个巨大的沟壑,无尽欲望喷涌而出。现在他只想被那个人紧紧拥抱,肌肤相贴,就算变卖家产沦为乞丐也在所不惜。

    池婺……池婺……

    忽然间,高琰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匆匆忙忙冲进寝殿换上常服往外跑。他不在乎此时是不是宵禁,也不在乎被人看到了会落得什么闲言碎语。不管是用什么方法,他只想将那人禁锢在自己怀中,锁在他的一方小小天地里,再也不分开。

    他这样想着,推开前来阻拦的几个小厮,一头扎进了浓浓夜色中。

    月凉如水,恣意地撒在引冬城各处,高琰沿着小路狂奔一气,渐渐冷静的下来,突然反应自己在做些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被池婺那般羞辱拒绝,竟还想着去式微阁求和,难不成真的疯了吗?

    高琰自嘲着摇摇头,转身原路返回,打算回府睡个好觉。却在行至偏僻处时,猛然看到一个怪异的身影。

    他立刻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只见那人弓着腰,脊背驮得像个小山包,走两步便哼哧哼哧地,像是被畸形的身躯压得喘不过气来。等那怪人行至月光下,高琰这才看清他并不是什么畸形儿,而是一个背着大包袱的男子,这男子他也认识,正是剥皮案死者周二的弟弟,周三。

    这宵禁的晚上,他背着个大口袋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高琰感觉稀奇,他再定睛看去时,发现那鼓鼓囊囊的包袱正在小幅度地蠕动着,甚至有微弱细小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不止高琰,周三也听见了动静,只听他低低咒骂了一句,提起拳头狠狠往身后的包袱中砸去。

    拳头落下时听见几声闷哼,紧接着哭声便消停了。周三的嘴巴里仍然不干不净地骂着,脚步却不敢停地匆匆走了。

    难道他口袋中装着的,是人?高琰心中一紧,联想到最近引冬城发生的儿童失踪案,他迅速将自己的私情抛到了脑后,悄悄跟在周三的身后准备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