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房间里捂了一夜,谢无恙推开门,被熏得干呕了一声。

    高琰却面不改色,他耐着性子将事情又叙述了一遍,回答了几个早已回答烂掉的问题,见谢无恙仍然没有将他释放的意思,沉声问道:“谢县尉不会还认为我是凶手吧?”

    “我认不认为并不重要,断案最重要的是证据。今早仵作传话给我,那二人身上的伤痕平滑,似是利器所为,而你当时手中正提着剑,这也破除了此事是妖怪所为的谣言。”谢无恙站在高琰的对面,今日他倒是有了勇气,敢于直视高琰那双血红的眼,掷地有声:“所有证据皆指向你,是证据指认你为凶手,而不是我。”

    “谢县尉也说了,做事要讲证据,你一凡夫俗子,怎么能如此确定此事不是妖怪所为啊?”正当高琰想要再拿谢无恙家人做文章时,一个爽朗的女声骤然响起,众人转头,便看到池婺从弯弯绕绕的阶梯上走出,狐狸一般的细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了高琰身上。

    高琰与她对视一眼,看出她眼中并没有平时的戏谑和调笑,偷偷的松了口气,随即又发现她今日的装束十分奇怪。

    池婺的下半身还穿着她最爱的红色缎面长裙,而上半身却着了件怪模怪样的白色衫子,那衫子中间有一排星星做的扣子,鱼泡一样的袖子挽了起来,两条肌肉流畅的臂膀大咧咧露着,腕上滴哩桄榔地挂着一长串各式各样的手镯。领口的几个扣子没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来,偏偏衣服中央又收束着,将她的曲线大咧咧地勾勒出来。

    她这样往众人面前一站,几个年轻的衙役小伙子立刻满脸通红地扭开脸,不好意思再看她一眼。可偏偏她自己像是毫无察觉般,仍然笑眯眯地一展玉折扇,朝着谢无恙道:“谢县尉虽断过不少凶案,是抓人的一把好手,可有些案件,不一定非是人类作为。我见这醉春轩妖气冲天,必定是有妖怪作祟才对啊。”

    “死者二人身上均有刀伤,难道那妖还专门带了利器来杀人分尸吗?”谢县尉一向不喜欢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所以对突然插手进来的池婺有些反感。他回头看了看高琰,又看了看池婺腰上别着的黄金匕首,恍然大悟:“池姑娘,人还是要有些气节的,不能因为钱财贿赂,而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哎,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替人办事,拿钱消灾,我这一行就是这样的规矩。”被谢无恙阴阳了两句,池婺也没有发火,只是笑着:“我今日大张旗鼓地来,外面估计早已传了流言,说此事或许是妖物作祟。谢县尉不妨让我看一看是否真的有妖物,若是真有,也能洗清高王爷的冤屈。若是没有……我式微阁歇业一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