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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明明方才还对高父切齿腐心,怎么转脸的功夫,又想着回去尽孝道了?

    池婺奇怪地看了高琰一眼,发现他虽然又挺直了腰背,可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却抖得厉害,即刻便明白了他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于是伸手将下人们拦住,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出去。

    他改口得快,那婆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地上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回去。”高琰面上淡淡的,背在身后的手却抖得厉害。池婺见状面不改色地上前,小心翼翼握住了他那双发抖的手。

    被那细长冰凉的手指握住,高琰心中诸多烦闷皆被抚平,他回握住池婺的手,笃定道:“既然父亲病了,我做儿子的还是得尽一尽孝道,水袖婆婆,劳烦您先回府通报一声,明日我会领着新婚妻子登门拜访。”

    拜访。

    这个词用的很微妙,仿佛他高琰并不是高家的儿子,而是什么客人一般。

    他这话说的体面,但里里外外都是赶人的意思,水袖婆婆也不是傻子,她虽不情不愿,可还是顺着台阶下了:“那便这样说了,若明日见不到你们,我可是还要来的。”

    高琰哼了一声,便再也不把目光放到她身上。那婆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逃也似地离开了靖王府。

    站在门口的听荷嘴里说着“送送您”,脚程飞快地跟了上去,过了不一会儿又飞奔过来,几乎是劫后余生地拍着胸脯对高琰虚弱一笑:“主人,她走了。”

    直到这时,高琰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摆摆手屏退厅中仆众,暗暗叹了口气,随便寻了个扶手椅坐下,两条粗重的剑眉皱得疙里疙瘩。

    “既然不想回去,为何要答应那老妖婆?”池婺见他脸色不好,便倒了杯茶送到了他手中。

    高琰接过茶,冲着池婺虚弱笑了笑,道:“她拿皇帝压我呢,我又怎敢不从?”

    “只是因为这个吗?”池婺眯了眯眼:“你平日里虽忌惮那老贼,但也不至于会怕事,如今你缩手缩脚的甚至都有些窝囊了,到底是为何?”

    池婺说话向来不会转弯,如一把利剑般直直插入高琰心窝,他把那句窝囊在心里反复咀嚼着,末了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我弑母时,皇帝终于抓住了我的把柄,以不孝罪罚我下狱,在狱中我受尽百中酷刑,若是没有我姐姐在外面打点,恐怕我就要死在狱中了。”

    提起那些不见天日的几个月,高琰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身上产生了莫名痒意,似乎有蟑螂和老鼠在爬。

    他缓了一会儿才道:“我确实窝囊,大夏最重的罪不是杀人,而是不孝。我怕皇帝再拿此事做文章,那间牢狱,我实在不想回了。”

    他话说到这儿,伸手将站在一旁的池婺捞在怀中,直直望着她那双玻璃珠似的黑眼睛,抱歉道:“只是要委屈你,跟着我遭那些人白眼了。”

    “这些都是次要的,我并不在意别人眼光。”池婺坐在他怀中,她原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可与身边人朝夕相处坦诚相见几个月,又怎会没有感情?

    她忍不住抬手去抚他的面庞,那张年轻的脸上常年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只有枕边人才会知道,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靖王,私底下被噩梦折磨的几乎不成人样。

    她抚着他的脸颊,面上冒起的零星胡茬微微有些扎手,“倒是你,那间宅子定带给了你许多痛苦的回忆,才会使你夜夜梦魇吧?你放宽心,我最是擅长应付那些不讲理的三姑六婆,你尽管躲到我身后去,之前在皇宫是你保护我,这次回高家,也换我保护你一回。”

    也不知道这些话中的哪句触到了高琰的笑点,他声音沉闷地低低笑了两声,“我原以为你最擅长的是捉妖,没想到却更擅长与大妈们吵嘴吗?”他说着,抬手揉了揉池婺头顶两个兔子耳朵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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