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实在是无颜面对你平日的教导。”谢无恙见二人如此惨状,又想起平日和王县令勾肩搭背的亲昵模样,悲从中起:“我是天底下最无能的县尉,连验尸验伤都要靠着行外人……王大哥,春香姑娘,到底是谁杀了你们,又为何将你们砍杀成这个样子?”

    王县令和春香僵硬着身体,一言不发。末了,春香举起了一只完好的手,拇指和食指蜷起,只竖了其余三根手指。

    “春香姑娘,这是何意?”谢无恙看着春香的手势,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想要继续追问时,不知道是哪里的大公鸡尖锐地啼叫了一声,谢无恙啊的一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窗外天光早已大亮。

    谢无恙摸了摸汗湿的脑门,自觉刚刚的一切原来只是个梦,不由得暗嘲自己是办案办傻了,竟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梦来。他擦了把汗,只觉得口干舌燥,打算下床喝些水,但当目光扫到门口时,整个人一下如坠冰窟。

    原本关好的门,此时大敞着,和梦境中并无二致。而那地板上残留着两双血脚印,正是梦中二人站过的地方。

    无独有偶,高琰这边也闹起了鬼。

    他洗清了嫌疑,浑身轻松,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屏退了下人准备休憩,却在躺到床上后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谁?!”高琰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去听,窗外的树影投在白色窗纸上,变化出许多奇怪的样子来。一阵凉风后,高琰又听到了一声叹息,那声音细细的,像是个孩子。

    “谁在装神弄鬼?”高琰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觉得若是真有鬼,他早就被那些战士亡魂吞噬殆尽了。可白日里见到了池婺捉妖,见到了活生生的妖怪,才知道这世上除了人之外还有其他东西生活着,不由得心中如鼓在擂。他一把抓住床头短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只听又一声叹息,窗户上倒映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轮廓看那似乎是个半大丫头,头发披散着。

    高琰胆子大,一手提剑,一手猛地拉开窗子。一张苍白空洞的脸猝不及防地贴到了他的脸上,登时高琰便闻到了一股子腥臭的死人味儿,浓烈的几乎要把他眼泪熏了出来。

    那小鬼只是与高琰脸贴脸,再无其他动作了。高琰瞪着那张腐烂肿胀的脸,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还没等他想起来,那小鬼泛白的眼球中突然滚落出一行血泪,哀哀地哭了起来。

    听到小鬼的哭声,高琰突然像是被醍醐灌顶,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了:“你是……醉春轩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