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胯下之辱,不吃嗟来之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孙四海硬要补上一句:“上次选举,余实所差的三票,肯定被他记在我们头上了。所以,再怎么做也是枉费心机。依我的脾气,下次选举时,干脆明码标价,谁支持我们,我们就支持谁,还可以让学生回去做家长的工作。”

    邓有米当然也要说话:“何苦这样拐弯抹角,孙主任干脆挺枪出马,与村长一较高下!”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很难说是不是巧合,第二天上午课间休息时,有人在六年级教室黑板上用粉笔写了两行字:我们想念夏雪老师!我们还想念张英才老师!话虽简单,但在余校长他们看来,却是另有深意的,至于是不是针对几个民办教师,他们也不好说。弄清楚是叶碧秋写的以后,余校长表面上松了口气——自己因为抬爱叶碧秋而得罪了村长余实,叶碧秋心里想念的却是别人,这让他内心压力更大。

    期末考试一完,万站长来界岭小学进行例行检查。

    夏雪教过的六年级,平均分数比往年低了将近十分。

    万站长觉得很奇怪。按照县教育局统一布置,义务教育考试要体现义务教育的目的。相关人员心领神会,由他们统一出题的试卷,明显降低了难度。学生成绩应该超过往年才对。界岭小学三个班,只有三个老师,所以每逢考试测验,约定俗成,余校长班上的试卷由邓有米改,邓有米班上的试卷由孙四海改,孙四海班上的试卷则由余校长改,虽然孙四海与邓有米之间时有口角发生,却一直严守规矩。万站长知道内情,他将余志、李子和叶碧秋的试卷打开看过,这才发现,余校长他们今次阅卷已经不是严格,而是苛刻了,连上面有涂改痕迹,都要扣去零点五分。

    万站长于是去问余校长,最近是不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

    余校长也不隐瞒,将村长余实前次所说的话如实告诉他。

    万站长心里有数,若论教书,余校长他们虽然当了近二十年民办教师,像夏雪这样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仍比他们稍胜一筹。余校长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表明大学生夏雪的教学能力不如自己,以保持民办教师们那点可怜的自尊。

    天气虽然不算好,三五天内却不会有雪。

    午饭后,万站长在火盆旁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衣着简朴腰肢很细的女人在面前走来走去,缝补浆洗忙个不停,万站长很想看看是不是明爱芬,伸手扯她的头发,她也不肯掉头。他正在想余校长为何有如此艳福时,女人突然回眸一笑,竟是蓝飞的妈妈蓝小梅。万站长心里一惊,人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做梦了。

    因为这个梦,原本想早点下山的万站长,反而改变主意,决定在界岭小学住一两天,一定要见一见村长余实。

    期末考试结束,就等于放假。学生们一走,余校长家就空了。万站长在他家吃晚饭,虽然有邓有米和孙四海作陪,还是觉得冷清。说起来,才觉得不是少了学生的喧哗,而是缺一个女人。

    万站长说:“老余,还是再结一次婚吧!”

    余校长说:“当民办教师的,结一次婚都不容易。”

    邓有米说:“余校长的意思是,不转为公办教师就不结婚。”

    万站长说:“‘**’时倒是经常有人宣誓,不入党就不结婚。”

    大家都笑,只有孙四海不做声。

    见无法回避,万站长索性挑明了。他说:“孙主任,你与王小兰的事,也不能总这样拖着,哪怕让她离婚,再回去照顾瘫在床上的前夫都行。说不定还能将你们树立为道德模范。”

    孙四海眼睛里有东西闪了一下。

    邓有米替他说:“界岭没有这样的道德,更没有这样的模范。”

    孙四海一扬脸说:“我和王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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