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几乎是在头天的同一个地方又碰上孙四海。

    “你不是请假了,怎么还往教室跑!”

    张英才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真生气了。

    万站长走后,张英才明显感到大家对他很反感。孙四海见他时,只要一开口,话里总有几根不软不硬的刺。邓有米更干脆,远远地看见他,就往旁边躲。余校长也很气人,张英才向他汇报,说孙四海剥夺了他的教学权利,他竟然装聋,东扯西拉的,还煞有介事地解释,自己的耳朵一到秋冬季节就出问题。开头几天,张英才还以为只是孙四海发了牛脾气,闹几天别扭也就过去了。过了两个星期仍没让他上课。余校长和邓有米也不出面干涉,他就想,这一定是他们的合谋,目的是撵他走。

    晚上,张英才看见一只手电筒灯光在往余校长屋里挪。到了门口亮处,认出是邓有米。随后,孙四海也去了。张英才猜想,一定是开黑会,不然为何单单落下他一人!

    张英才越想越来气,忍不住推门闯进会场,进屋就叫:“学校开会,怎么就不让我一人参加?”

    孙四海说:“你算老几?这是学校负责人会议。”

    张英才一下子愣住了,退不得,进不得。

    最后还是余校长表态:“就让张老师参加旁听吧!”

    张英才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听了一阵,才弄清楚他们是在研究冬天即将来临,如何弄钱修理校舍等问题。

    大家都闷坐着不说话,听得见旁边屋里,学生们为争被子细声细语地争吵。

    闷到最后,孙四海憋不住说:“只有一个办法。”大家精神一振,眼巴巴地望着孙四海。孙四海犹豫一番,终于开口说:“只有将我那窖茯苓提前挖出来卖了,变出钱来借给学校,待学校有了收入时再还我。”

    余校长说:“这不行,还不到挖茯苓的季节,这么多茯苓,你会亏好大一笔钱的。”

    孙四海说:“总比往年跑了香强多了。”

    余校长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代表全校师生愧领了。”

    “要是评上了先进,不就少了这道难关!”

    一直低头不语的邓有米抬起头小声嘟哝。说了之后,又露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恨不能收回这些话。

    余校长问:“还有事没有,没有事就散会。”

    张英才说:“我有件事。我要求上课。”

    余校长说:“过几天再研究,这是小事,来得及。”

    张英才说:“不行,人都在,你们今天就得给我回个话。”

    孙四海突然提高声调说:“张英才,你别仗势欺人。什么时候研究是领导考虑的事,就是现在研究,你也得先出去,等研究好了,再将结果通知你。”

    张英才无话,只好先行退出,他又没胆子候在门外的操场上,回到自己的屋里,用耳朵和眼睛同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孙四海过来,隔着窗子说了一句更气人的话。

    “我们研究过了,大家一致决定,下一次再研究这事。”

    张英才气得直擂床板,用牙齿将枕巾咬成团,塞在嘴里狠命嚼,才没有跳到操场上破口大骂。

    学校一如既往,不安排张英才的课。哪怕是请了学生家长来帮忙挖茯苓,孙四海不时要跑去张罗,也不让张英才替一下。茯苓挖到第二天中午,山上一片喧哗。张英才以为出事了,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没过多久,孙四海兴冲冲地从山上下来,手里捧着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嘴里叫着:“稀奇,真稀奇,茯苓长成人形了!”

    张英才忍不住也凑拢去看,果然,一只大茯苓,长得有头有脑,有手有脚,极像一个小娃娃。余校长从孙四海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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