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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界岭小学时,余校长他们正在落日之下发呆。张英才有意从三人中间穿过,竟然被视作无物,更别说让他上课的事了。

    张英才也就顾不上再生蓝飞的气了。他就将初中和高中的课本以及学习笔记,全部铺开,陈列在桌面上,窗户也用报纸封死,不露一点缝隙。一连两天,除了上厕所和必要的室外活动,譬如升降国旗等,其余时间绝不出屋,即使要出屋也要随手锁门。第三天早上,他去上厕所,回来后,发觉窗户上的报纸被人抠出一个小洞。他什么也没说,找了一块纸,将那个小洞补上。

    中午,张英才正闩着门在屋里做饭,听见叶碧秋叫他。

    叶碧秋站在门外说:“张老师,你怎么不给我们上课了?”

    张英才说:“都是学校安排的。要不你去问余校长。”

    叶碧秋说:“同学们都在想念你,想听你讲的课。”

    张英才打开门说:“当学生的可不能挑选老师。”

    叶碧秋红着脸说:“不,不是我挑选老师,是邓校长要我这样说的。”

    叶碧秋虽然还在读小学,因为启蒙晚,身体发育情况是全校学生中最明显的。张英才不经意里看到那微微挺起的胸脯,也有些脸红,便赶紧说:“邓校长随口说的话不能当真。”

    张英才转身将桌子上的复习资料整理了一遍,这也是故意做给叶碧秋看。他明白邓有米指使叶碧秋来,是有目的的,也说明自己的故弄玄虚已经初见成效了。待叶碧秋将屋子里的情形看清楚了,他又故意说:“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再来敲门,我要专心复习。”

    叶碧秋走后,张英才忍不住一阵窃笑。

    下午放学后,张英才听到外面笛声有些三心二意,就有意走出去。邓有米立即放下笛子,冲着他极不自然地笑一笑。张英才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继续喃喃地背着数学公式。一向很会说话的邓有米,犹豫再三才凑上来,却说了一句不大得体的话。

    “这几天你没到课堂上去,叶碧秋表现有些奇怪,总是下意识地在纸上不停地写张英才、张老师和张英才老师。”

    张英才心里一惊,想好的几句呛人的话,都没法说出来。

    天一黑,张英才正要关门,孙四海来了。

    “明天我要下山一趟,配副眼镜,班上的课由你去上。”

    “我请了一星期假还未满呢!”

    “我这是私人请你帮忙。”

    “如果是公对公,那可没门!”

    孙四海走到桌边,拿起那副近视眼镜:“你这眼镜是几多度的?”

    张英才说:“四百度。我告诉过你。”

    “我记性差,忘了。”孙四海一边说,一边将每一本书狠狠盯了一下。

    孙四海果然是下山去了,直到临近天亮时才回来,还背着一大摞书。

    张英才装着好奇地问李子:“孙老师是不是背了好多小说回来?”

    李子说:“连小说的毛都没有,全是中学数理化课本。”

    自从有了那些书,孙四海就不再在半夜里吹笛子了。张英才每次从梦中醒来,都能听到孙四海的读书声。有一次,张英才迎着夜风轻轻地推开门,看到一个读书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正好有一颗很大的流星划破天空,落在后山那边,他心里不由得一阵颤抖。

    邓有米也请假下山去了一趟,回来后神情忧郁,背后和余校长嘀咕:“可能是这次转正的面很窄,名额很少,所以上面保密,一点口风不透。”

    邓有米说过那话的当天,余校长就亲自找张英才,问他最近以来,对民办教师的工作安心不安心。张英才矢口否认,还装出委屈的样子说,自己本来已经适应了,不再有别的想法,希望余校长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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