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沿着锋利的剑刃滴落,如同冬夜里凋零的红梅。

    他拿剑在金丝边的黑衣上擦干净血,收起寒光,隐入了黑暗之中。

    魏凤翎策马奔向东门,他的身影如同一只孤鹰,疾驰而来。

    东城门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如同妖异的魔兽张着血盆大口似的。

    他抬头一瞥,只见城门楼上悬挂的几条绳索,轻轻摇曳。绳子的末端,拴着的正是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们的面容扭曲,双眼圆睁,似乎还在诉说着临终前的恐惧和绝望。

    魏凤翎的心猛地一紧,整个人都眩晕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抽痛。

    他大吼一声冲上城门楼,三个军士守着城楼楼梯,他抢过一把长刀,举刀便砍,砍死三人,冲上城楼,把绳子收上来,有五六颗人头,想必都是被那狗税监杀的。

    他将这六颗人头用黑布包了,缚在背上,飞马夺关而逃。

    出东门疾驰二里,确认了无人追踪,向南疾奔。

    五里的路程,在他脚下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烟云。他勒马回头细听,并未听见有马队追来。

    他猛地转向东方,更加急促地拍马狂奔,七里之后,他勒马停步,回头望去,只有月光下的影子与他作伴。

    仍旧没有追兵,他勒马向北飞奔。

    在无人的夜色中,一路向北的官道上有一辆的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路上的车辙印,发出沉闷的响声,如同命运的低语。

    魏凤翎策马追上沈大嫂的马车,他缓缓走上前,手中提着一个包裹,“沈大嫂,沈大哥的头颅我拿回来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强忍着心中悲痛,沈大嫂忍不住悲切,扭过脸去,泪水直流。

    魏凤翎展开包裹,把沈配德的头颅放回棺材,沈配德空洞的眼神,张大着嘴,至死也没有想到这是最后的结局。

    魏凤翎缓缓地伸出沉重无比的手,指尖轻轻触碰着那已无生机的眼睑。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坚定,仿佛在抚慰着一个沉睡的灵魂,又似在与死亡本身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他的眼中不易察觉的哀伤,是深藏于心底的悲悯,亦是控诉这个时代无声的抵抗。

    “你安心上路吧,沈大哥,我拼了性命,也一定护沈大嫂周全。”魏凤翎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阴影,直视北方,似乎已经看到沈大嫂安全到达陕西。

    随后,大汉们抬起棺盖,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声,棺盖合上了。

    “下钉!”魏凤翎挥挥手,立身向南。

    紧接着,铁锤落下,每一次敲击都如同敲在了魏凤翎的心头,魏凤翎心里说道:“是我害了你,沈大哥。你的仇,我一定替你报。”

    在这肃穆的仪式中,魏凤翎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又坚毅。他像是一尊雕塑,凝固在这黑夜中,他默默地守候,直到最后一颗钉子被牢牢地打入棺木之中。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紧绷到了极点。

    风,带着冬的寒冷,吹起了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思绪。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沈大哥那豪迈的笑容,沈大嫂微笑着向他颔首致意,小女孩欢快地笑着缠着他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魏凤翎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的寒光如同利刃般锋利。

    面对着来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即将展开复仇的序幕。

    “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来送死了。”魏凤翎声音冰冷,该来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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