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旧账便不要再翻。你还带着个孩子,要谋生计,会比我更难。”

    孟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塞给她。

    “就算你嫌少,我也没有更多的了。这些时日,我刺绣缝补,补贴家用,赚不到几个钱,余下的,我也要为自己打算。”

    情况艰难,她还能流露出善意。

    阮初荷生冷僵硬的心似乎被暖了一瞬,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孟娴,你变了。”

    从前的孟娴,或许在这个时候,踩一脚上来。

    更别说给予任何的帮助。

    孟娴苦笑:“人都是会变的,你也一样,日后各自珍重吧。”

    说完,她便要离开。

    阮初荷手里握着的银子还带有她的温度,突然起了挽留的心。

    “孟娴,不然,我们一起走吧?”

    两人一块,遇到困难,也能更好地渡过去,不至于一个人孤立无援。

    那种感觉,阮初荷漂泊在外之时,已经受过了。

    孟娴头也没回,摆摆手,“不了,往后开启各自新的人生吧,放下执念,朝前看。”

    哪怕是成为逃犯,也无所谓了。

    只要能活下去,哪怕东躲西藏,食不果腹,她依然想活。

    阮初荷目送她离开,垂下脑袋看了自己怀中的孩子一眼。

    “我大概是活不成了,不然,把你送回你父母家?”

    她的孩子,早就死了。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她花光了所有的钱财,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保住,那是个男孩……

    后来,疯疯癫癫地偷了一个别人的孩子出来,当做是自己孩子。

    骗过自己,又骗过宋家。

    可宋文霖,不是还不知道真相吗?

    就他那样的人,居然还想要儿子。

    阮初荷想着想着便笑着哭出来了,为了不让官兵察觉,抱着孩子,逐渐另外的方向走。

    脸上淌下来的泪,一刻都不曾断。

    “再等等吧,趁我还活着,好好养着你,你也……陪陪我。”

    她什么都没有了。

    走过小巷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道猫叫似的声音。

    阮初荷目光被吸引,是宋时岁。

    她朝自己招手,“娘,快过来。”

    阮初荷见到她,仿佛又看见了希望,快步过去,“岁姐儿,你怎么会在这?”

    宋时岁压着声音,“娘,爹入狱的消息传遍了,宋家被官家抓了很多人,我怕你回来后也被抓进去,便来看看情况。”

    阮初荷不解:“你也是宋家的人,怎么没被抓?”

    宋时岁:“我住在萧家。”

    这些时日,她跟着江临川学习,便没有经常回宋家。

    宋家也没派人找过她。

    想来,有没有她,都无人在意罢了。

    阮初荷沉下脸,“原来你是抱上了萧婵的大腿啊,难怪呢,看你的模样,真像是个小姐。有我这样的母亲,给你抹黑了。”

    宋时岁疯狂摇头,“我从来不觉得母亲给我抹黑了。母亲对我的生育之恩,终生无以为报。”

    阮初荷借机提出:“既然这样,那你……带我躲进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