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当家主母,如今宋文霖躺在榻上安静养伤,确实应该出面把事情料理了。

    静月给她戴上铃兰白玉簪:“老夫人的腰扭伤了,昨夜疼得一夜未能安寝,没准是让夫人过去侍疾。”

    登时,萧婵拦下她给自己上胭脂的手:“侍疾?那今日我断不能显得有精神,拿些白粉沫子来给我扑扑唇色。”

    静月会意,当即轻笑几声,按照她的意思,从梳妆台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夫人怀有身孕,照理来说,老夫人不会传唤夫人过去伺候。提前做个准备也好,夫人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吃的又少,哪来的气力精神去照顾旁人?”

    她也不想看着夫人去受苦,可老夫人是个喜欢托大拿乔的,她每每身子不爽利,都喜欢让夫人近身侍疾。

    从来不用身边的嬷嬷丫鬟。

    使唤夫人上瘾了一样,真不知是夫人伺候得她太舒服,还是她单纯想彰显一番自己的存在感。

    萧婵盯着镜中的自己,抹上白粉,唇上没多少血色。

    “孟姨娘倒是喜欢去老夫人面前尽孝,这种好机会,自然要留给她。”

    “夫人说的是。”

    ***

    磨蹭许久,萧婵才慢悠悠地往宋老夫人屋里去。

    孟娴一早便到了,见了她,立马起身腾出位置来。

    萧婵忙伸出手,示意她继续坐着:“不用,你继续坐着吧。”

    榻上平躺着的人,听见她的声音,难得地动了动:“婵儿,你来了?”

    萧婵上前几步,微微欠身:“给婆母请安。”

    宋老夫人腰疼,便没挣扎着说要起身,与萧婵对视一眼,便问道:“霖儿现在状况可还好?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用活下去了。”

    言罢,她便淌出两行浑浊的泪。

    萧婵内心毫无触动,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婆母不用担心,医师说侯爷有些严重,但休养一阵时间,也是有可能康复的。”

    听到她说严重,宋老夫人被刺激得脸色都白了不少,流出来的眼泪更多。

    “都是那个贱妾弄出来的祸事,我安远侯府怎么就让这种女人进来了啊。”

    哭嚎好一阵,她继续问:“婵儿,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贱妾,和那个贱婢!”

    萧婵捏着帕子的手胡乱搅弄两番,思索好一阵才张口。

    “阮姨娘犯了大错,可她腹中还有侯爷的孩子,暂时动不得。我命人把守她的房门,封了门窗,让她禁足于屋内。待她顺利诞下孩子,届时婆母想怎么惩处她都行。”

    她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刚好做一个顺手人情,让宋老夫人来给自己儿子出气。

    宋老夫人赞同她的安排:“婵儿,你考虑得不错。霖儿此番被那贱妾伤着,不知是否有损根本,我们安远侯府本就子嗣稀薄,若……”

    她没继续说下去,巧妙地止住话头,转而道:“霖儿的血脉都要尽力保全,不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