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追寻,苦苦摸索,换来的只是更清楚的悲凉、惨淡的现实。在他心中,追寻的不仅仅是父母的面容,更是天下父母都能通过实际的语言或者无声的动作表达出的浓浓爱意,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语——“我爱你”。

    所有孩子都能感受到的爱意,可是唯独杜痕不行,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只能在梦中去追寻这个答案,不断奔跑……

    在启墨的生活一天天进行着。启墨的环境似乎附带安慰人心的功能,杜痕在启墨一天天生活,从前内心的孤独感与无助感好了很多。只要学习忙碌,事情繁杂的时候,杜痕会暂时忘记心头的这块伤疤,等到午夜安静时,安静地躺在床上,心头才会涌现一丝丝伤感,压抑在心中不得而发。

    那时候杜痕也参加了斗画社,在社团里,社长陈成不断向社团成员展示他对绘画、对美的理解。通过一次次讲座与谈话,陈成那坚忍果敢、成熟稳重的性格在杜痕的心中定型。几次社员斗画比赛之后,陈成开始关注他,倾心相谈,踊跃教授。杜痕的画技不断在进步,那时候的他已经在斗画社很有名气了,除了某个人以外,那个人就是那时风头正劲的陌之晴。相比陌之晴在画技、气场、组织能力、活跃度各方面都极其出色,杜痕就只能在画技方面有所建树了。

    于是,斗画社谣言四起,陌之晴将会成为陈成的继承人,斗画社的下一任社长。不仅是斗画社的干部,每一位斗画社成员都对这点坚信不移,毫无异义。虽然到了最后的斗画决赛,陌之晴和杜痕都有惊无险的成功晋级,可是许多斗画社干部都知道,社长一职不仅仅是画技出众就可以做好,还需要能统帅整个社团,做好组织建设,协调集体气氛,对内对外都不弱的人。当时的情况而言,即使杜痕能在斗画决赛胜出,社长一职还是应该由人缘极佳的陌之晴来担任。除非,杜痕以一场完美的胜利赢得所有人的信任,并且在个人能力方面逐渐成熟。

    可是对于那时候的杜痕而言,他从没想过担任斗画社社长的事情。在他心里,唯一想到的是,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让陈成能对自己不断进步的画技刮目相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决绝与坚忍。

    就是这样状况下的杜痕,对身边陌之晴的一举一动熟视无睹。他不知道,陌之晴在斗画社讲座的时候注视他几次,在食堂、图书馆、教室走廊,看见他缓步走过的时候,心里会疙瘩一下,平静的心湖微波涟漪。少女情柔丝丝入扣,少女情怀柔情似水。可是这些是杜痕永远都不能觉察出来,即使到了高二的现在,他也从未发现。

    斗画决赛前一周,杜痕和之晴两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做斗画最后的准备。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杜痕始料未及,引以为咎的意外。

    某个周五下午,杜痕正要回家去。因为他和陈成回家是同一个方向,而且对于斗画决赛,陈成要给他做最后的指导,于是结伴坐车回去。

    杜痕的家在墨城边角的一个古巷里,偏僻、简陋、破旧不堪。他与外婆就住在古巷深处的某个院落里,虽然房屋年代久远、砖瓦不齐,可院落里独有的宁静致远、古韵悠悠、陋而不破的格调倒是令人全身心放松下来,静如春水。

    “外婆!”杜痕打开铁拉门的钥匙,用力推开,拉门上脱落的铁锈随着飘落。

    连叫三声,杜痕感觉不妙,冲进里屋,外婆早已晕厥趴到在地。

    就在那么一瞬间,杜痕藏匿压制在心里的情绪与苦痛都宣泄而出。与他相依为命,维持艰辛生活的外婆竟然莫名其妙的瘫倒倒在地上。他恸哭,他惊呼,他瘫倒在地,晶莹的液体从肆虐狂暴的潮汐喷溢而出。

    瓦蓝瓦蓝的天空突然失去了颜色

    时间如已经停止转动的车轮,慢慢放大

    身体的抽痛越来越强烈,从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一片空白,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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